微微躬身行禮,詹徽微笑道:“你問吧。”
“是,府尊。”
陸沉應下,再看向顧子思和顧均燁的目光中多了幾分冷色,繼續先前的未盡之語:“顧員外,顧大少,在你們二位離府之前,織經司便已請來府上二公子問話。根據顧均輝的交代,你們顧家這些年來大量走私貨物逃避關稅,而且這些行徑都有偽燕那邊的協助。”
顧子思強硬地說道:“胡言亂語!陸沉,誰不知道顧陸兩家多年來在生意上多有競爭,你這是挾私報復!”
陸沉面不改色,轉頭看向顧均燁,沉聲道:“顧大少,在你讓那名長隨故布疑陣的時候,織經司便已經將你們顧家查得清清楚楚。通敵叛國之罪,怕是得拿你們顧家數百口的性命來贖罪——不要急著否認,我知道你們顧家在京城有人脈照拂,但即便是工部屈侍郎,也決計不會和這種事沾惹關系。”
顧均燁眼中飄起慌亂,卻很快消失不見,冷聲道:“織經司栽贓陷害的手段果然熟稔,但是僅憑走私二字,就想污蔑顧家和偽燕細作有關?”
陸沉很清楚這對父子雖然不算大人物,但是面對通敵叛國這種恐怖的罪名,他們沒有松口的余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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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冷靜且堅定地說道:“織經司有沒有誣陷,你們二人心里很清楚,現在擺在你們面前的只有兩條路。”
他豎起一根手指,繼續說道:“其一,與織經司合作,將偽燕細作的所有藏身之地坦白告知,以此戴罪立功,雖然你們二人還是免不了一死,但至少可以保住顧家血脈。如果能夠取得較大的成果,或許你們二人也不用死。”
顧均燁雙唇緊抿,眸光冰寒直視著陸沉。
“其二,你們可以什么都不說,接下來織經司會直接進入顧宅搜查,只要能找到一個偽燕的細作,那就是你們顧家的滅族之因。”
陸沉言簡意賅,沒有任何多余的廢話。
詹徽靜靜地看著,滿面贊許之色。
對于顧家父子來說,眼前已是深不見底的懸崖,身后則是猙獰兇惡的追兵,往前一步便是粉身碎骨,踟躕不前同樣難求茍活。
陸沉繼續說道:“我只給你們一炷香的時間。”
時間一點一滴流逝。
顧子思面色發白,額頭上滿是汗滴,他看了一眼旁邊陸沉帶來的織經司高手,不由得嘴唇翕動。
顧均燁搶先一步,咆哮道:“陸沉,你以為自己進了織經司就能肆意妄為?今日你沒有任何憑據就誣陷顧家,真以為這樣能顛倒黑白?朝堂諸公明察秋毫,豈能容織經司一手遮天?你莫要妄想,今日過后,便是你陸家自食苦果之時,滿門皆喪猶未可知!”
面對他幾近于歇斯底里的瘋狂姿態,陸沉面色沉靜不為所動,直到李承恩提醒他時間已經過了,他便朝詹徽拱手道:“今日有勞府尊大人,這兩人暫且關押在此,下官會留下織經司的人手負責看守。”
詹徽神色淡然,捻須道:“好。”
陸沉轉身便走,留下顧子思和顧均燁父子倆目光呆滯,同時心里泛起莫大的恐慌。
顧均燁攔在顧子思身前,雙眼死死地盯著陸沉的背影,如果將來有機會,他必要親手宰了此人。
陸沉顯然沒有心情理會顧均燁的想法,離開府衙之后,他便帶著十余人策馬向顧家大宅奔襲而去。
今日時間極其緊張,顧家父子出門之前,李近便通過早就準備好的手段將顧家老二顧均輝誆騙出門。等到撬開顧均輝的嘴后,李近趕往顧家大宅主持大局,陸沉則趕來府衙嘗試做最后的努力。
這不是陸沉心軟想給顧家父子一個活命的機會,而是他希望這兩人可以松口,招供出他們所知道的北燕細作的下落。
若能盡量鏟除潛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