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別苑。
庭院之中,林溪雙手握著斬馬刀,雙眼平視向前,神情從容淡然。
那雙手白皙而敏捷,十指纖細卻有力,長度超過七尺的斬馬刀在她手中紋絲不動。
視線往上,便見她如瀑青絲簡單綰在腦后,額邊散發(fā)如流蘇一般垂下。
清風徐來,吹起那縷流蘇,現(xiàn)出她柔美又不失堅韌的側臉。
長期習武養(yǎng)成的窈窕身姿,從側面更能清晰地看見,尤其是那雙筆直勻稱的長腿,愈發(fā)襯得她身段修長殊麗。
寧靜的晨光中,持刀而立的林溪猶如一幅意境優(yōu)美的畫卷,灑在她身上的陽光折射出淡淡的光輝。
“師弟,看仔細了。”
林溪語調輕柔,接下來的動作卻動如脫兔。
她猛然提起右膝,腳尖一蹬,長達五尺的刀鞘便向前飛出,只聽得“鏘啷”一聲余音不絕。
人隨刀動,好似狂風驟雨。
陸沉之前見識過林溪的武功,但無論是在顧家門前制服段作章,或者是夜襲之戰(zhàn)斬將奪旗,還是最后在城外的決戰(zhàn),他都有更重要的正事去做,實在無法將心思都放在師姐的身手上,因此這會還是他第一次全程靜觀林家的祖?zhèn)鞯斗ā?
但見她或是單手持刀,或是雙手一前一后揮動長刀,二十四刀如行云流水一般使出來,配合她靈動矯健的身法,讓陸沉看得眼花繚亂。
劍走輕靈刀行厚重,然而這柄長刀在林溪手中竟然達到二者的統(tǒng)一。
最后一刀揮出,林溪凌空躍起一人多高,腰腹發(fā)力扭身向前而行,長刀朝著角落處揮動開來,仿佛一陣巨浪洶涌奔襲,帶著一陣隱隱風雷之聲。
又似狂風席卷而過。
林溪穩(wěn)穩(wěn)落地,收刀肅然而立。
角落中幾顆小樹已經(jīng)攔腰折斷。
陸沉心中一凜,經(jīng)過長時間日夜不綴對上玄經(jīng)的參悟,他對這個世界的內勁已經(jīng)有了一定的認知。
林溪最后那一刀揮出的時候,刀鋒看似砍在小樹樹干上,實則并未觸到樹干。
換而言之,是附著于刀身上的內勁外溢而出,硬生生將這幾棵小樹斬斷。
林溪仿佛這才注意到角落里的境況,略有些尷尬地說道:“抱歉,我一時沉浸其中沒有注意力道。”
“師姐,你方才是內勁外露?”陸沉沒有在意那些,而是驚訝地問道。
林溪氣息均勻平穩(wěn),顯示出強悍的底蘊和根基,頷首道:“是,內勁外露對于踏入門檻的武者來說不是特別難,但最開始威力不大聊勝于無。我浸淫上玄經(jīng)十一年,如今也只能做到身前一尺之地。”
陸沉感嘆道:“這已經(jīng)很厲害了,至少別人摸不到你的衣角。”
林溪柔聲道:“不到關鍵時刻,不要讓內勁外露,這會極大損耗你身體里的氣息。家父曾經(jīng)說過,武者雖然強于普通人,必須時刻保持敬畏之心,若是以為學會幾門功法就天下無敵,遲早都會橫死他鄉(xiāng)。最簡單來說,我無法單獨面對五十名以上精銳百戰(zhàn)老卒,一旦陷入死戰(zhàn)之地,最后我肯定會死。”
陸沉想起一件事,不禁好奇地道:“當初在盤龍關外,師姐不是當著上百偽燕騎兵的面殺死了李玄安父子?”
林溪微微一笑,淡然道:“因為他們當時是潛行南投,所以并未披重甲,也沒有攜帶弓弩。其次,我也帶著近百人,席均和季山他們都在,而且這些人不是普通的綠林草莽,他們都在家父麾下接受過嚴格的操練。”
“原來如此。”
“不過,若是可以避免絕地死戰(zhàn),像放風箏一般反復撕扯和偷襲,我在內勁衰竭之前應該能斬殺二三百名燕軍。”
“所以再厲害的高手也無法摸進重重大軍保護的軍營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