邊傳來消息,南齊淮州銳士營都尉陸沉消失了。”
“消失?”慶聿懷瑾微微蹙眉。
蕭軍道:“是的。自從去年此人獲封銳士營都尉之后,他便一直在來安府城郊外的營地中操練士卒,但是從將近一個月前開始,此人便沒有再出現過。我們的人本以為他偶感風寒深居簡出,但是再三打探之后,發現此人的確不見了蹤影。”
慶聿懷瑾默然不語,白皙的手指按在闌干木架之上。
雖然心里不愿承認,她也知道那個名叫陸沉的年輕人正在成長為大景的敵人。
在此之前,有資格被她視作大景朝敵人的南齊官員并不多,邊軍兩位大都督自然算得上,曾經的鎮北軍都指揮使陳瀾鈺亦在此列,永嘉城里兩位宰相也是,但這些人都是久經風雨的重臣,而陸沉只不過是個弱冠之齡的年輕人。
偏偏這個年輕人的命很硬。
廣陵城內發生的事情不必贅述,察事廳的密探在此人手上吃了大虧,后續戰場上的廝殺也沒能讓陸沉殞命。
慶聿懷瑾重復道:“消失……最近南齊邊軍可有動作?”
蕭軍答道:“靖州都督府近來以穩固防線為主,淮州都督府則有調整兵力部屬的跡象,重點是增加盤龍關的駐軍,但也不排除這是蕭望之在故布疑陣。大體而言,南齊邊軍并無明顯的反攻打算。”
慶聿懷瑾眸光漠然,因為她很討厭這種超出自己掌控的局面。
區區一個南齊都尉的行蹤原本不至于讓她放在心上,但是察事廳兩名高手在南齊京城刺殺陸沉失敗,又有先前那些糾葛,她對陸沉的殺心已經提升到僅次于蕭望之和厲天潤二人的層次。
忽然之間,她想起在官道上見過的那些人,以及離奇死在荒郊野外的二十余名手下,還有典狂所言兇手可能是消失多年的袖中乾坤尉遲歸。
不知為何,她總覺得這幾件事冥冥中有所關聯。
一念及此,她平靜地下達一條命令:“你將察事廳內部存檔的關于陸沉的記載整理妥當送過來,另外,派人去南齊淮州,將陸沉以及陸家的情況打探清楚,看看能否查到一些新的消息。”
蕭軍應道:“是,殿下。”
慶聿懷瑾擺擺手,蕭軍隨即告退。
她緩緩靠在闌干上,右手撐著光潔如玉的下巴,凝望著池子里游動的魚兒,喃喃自語道:“像你這樣的年輕人,活得長久不是什么好事呢。”
……
南城那座外表普通的民宅內。
陸沉坐在書房大案之前,桌上擺放著厚厚幾大摞資料,其中大部分上面都有他的標注。
織經司的辦事效率還算高效,雖然迄今為止他們都無法打入北燕朝堂的核心區域,但在收集情報這一塊做得頗有成效。
陸沉要做的事情不太容易,他得從這些復雜紛繁的情報中去蕪存菁,分析出北燕朝廷的格局,以及大部分重臣的立場和人脈。
尹尚輔和譚正肅立于旁,安靜地等待著。
良久過后,陸沉放下一份文卷,捏了捏眉心,對尹尚輔說道:“目前我們在河洛城內有多少人手?”
尹尚輔不假思索地答道:“一共八十二人,其中有十三人長期潛伏,明面上擁有偽燕朝廷的官身。雖然他們官職不高,但是提舉大人說過,不到萬不得已之時不能聯系他們。”
陸沉微微頷首,這一刻他不禁想起當初在淮州見過的顧勇和寧理。
等等,寧理……
因為李玄安死在林溪手里,此人僥幸逃回北燕,據說沒有受到懲處,反而得到王師道的重用,成為察事廳內部的重要官員。
沉吟片刻后,陸沉輕聲道:“伱幫我去查一查一個名叫寧理的察事廳官員,注意小心謹慎,若事不可為則放棄,避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