驚喜之色。
陸沉便對眾人說道:“鄉親們,告辭。”
老高頭連忙躬身送別,其他人卻仍舊呆立不動。
他們望著這支軍容嚴整的軍隊,腦子里怎么也想不明白,為何對方不僅沒有索取糧食,反而送給他們這些東西?
回想起這些年燕國官府和軍隊的所作所為,鄉民們心中只覺百味雜陳。
一直到淮州軍離開北山村,谷場上的人才仿佛活過來一般,他們興奮地竊竊私語,唯有老高頭望著東北方向離去的大軍,心情復雜地感嘆道:“想不到……十多年過去,大齊官軍竟然變了模樣。”
淮州軍前行的速度不算很快,一方面他們以步卒為主,騎兵只有李承恩率領的銳士營三千騎,另一方面則是因為攜帶著大量攻城器械,還要兼顧后勤輜重隊伍的速度。
等大軍抵達谷熟城南郊,已是次日的午后。
谷熟城有數百年歷史,在元嘉之變以前算是東陽路和淮州的連接樞紐,倒也算得上繁華之地。
城內駐軍五千,主將乃是谷熟團練使許懷斌,乃是大將軍李守振的親信,來此地赴任不到半年。
幾天前他便得到涌泉關失陷的消息,谷熟城隨即全城戒嚴,四座城門緊閉禁止出入,同時城內開始排查,避免有潛藏在暗處的南齊細作蠱惑人心。
許懷斌嚴整城防,又讓城內大戶出人出錢出力,方方面面都考慮得頗為妥當,倒也不枉李守振對他的信任。
南齊大軍來襲之時,他立刻派人往北求援,所幸齊軍行進的速度比較慢,給了他充分準備的時間。
此刻許懷斌站在南面城樓之下,望著城外齊軍大營,眉頭早已深深皺起。
齊軍在南邊設置大營一座,東西兩邊各有一座營地,但見這三座軍營之內帳篷連綿,營外拒馬壕溝皆備,極具行軍章法。
唯獨北邊空缺。
許懷斌冷聲道:“圍三闕一?當本將是無知小兒?”
旁邊一名副將低聲道:“團練,齊軍聲勢浩大,此戰看起來會很艱難。”
許懷斌領兵時間不短,從城外齊軍的營地來判斷,對方的兵力大概在四萬左右,這接近城內守軍的八倍,守軍自然要承受極大的壓力。
“涌泉關已失,倘若我們再丟了谷熟,東陽路南邊就將徹底對齊軍放開,因此務必要守住這里。”
許懷斌稍稍抬高語調,旁邊眾將紛紛頷首,他又說道:“先前大將軍派人來傳信,北邊已經在調集援軍南下,不日即將抵達。郎岷,伱選擇幾名機靈的斥候,入夜后出城往北找到成副總管,請他盡快帶兵前來救援。”
先前那名副將朗聲應下。
許懷斌望著城外的齊軍營地,神情無比凝重。
與此同時,齊軍營地內的某處空地,數位大將面北而立,望著北方的谷熟城。
“咱們在城外僅有一軍兵力,靠著偽裝才營造出數萬人的假象,就將敵人唬得龜縮在城內不敢動彈。要是讓城里的燕軍主將知道真相,他會不會氣得吐血身亡?”
廣陵軍主將朱友裕笑容溫厚,言辭卻有些鋒利。
段作章看了一眼微笑不語的陸沉,淡然道:“雖然城外只有你的廣陵軍,可是城內也只有五千兵馬,就算他知道又如何?難道還敢出城尋求決戰?”
朱友裕頷首道:“那倒也是,我巴不得他帶兵出來決一死戰,如此可以省去很多麻煩。”
此番大軍北上進逼谷熟城,計有廣陵軍、來安軍和泰興軍,以及陸沉親率的銳士營,合計四萬多人,城外的三座軍營和相關配置也是按照這個規模來做,因此許懷斌的判斷不算錯誤。然而實際上只有廣陵軍在城外駐扎,來安軍、泰興軍和銳士營皆已消失。
陸沉道:“終究還是不能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