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沉與林溪走出慶聿懷瑾居住的小院,在院門外看見十余位熟悉的身影。
陶保春和席均代表七星幫的兄弟上前行禮:“見過姑爺,恭賀姑爺收復河洛,名震天下!”
話是好話,兩人臉上的喜色亦非作假,只不過他們仿佛心有靈犀一般,在“姑爺”這兩個字上稍稍加重語氣,似乎是想提醒陸沉一些事情。
陸沉恍若未覺,微笑道:“多虧兄弟們將慶聿忠望擋住一陣,否則我這里也沒那么容易穩定局勢。你們長途跋涉想必很辛苦,先去歇息補補精神,晚點我們再聚,如何?”
眾人見他一如往常,不由得因為自己那點小心思稍覺慚愧,連忙應道:“是,姑爺。”
陸沉便對李承恩說道:“帶兄弟們去安頓好。”
李承恩面上浮現幾分尷尬的神情。
先前林溪一行人徑直入城,他本想通知陸沉卻被林溪阻止,然后只能愛莫能助地看著林溪進入小院,還好里面沒有發生激烈的沖突,否則他這個心腹免不了失職之罪。
陸沉卻用眼神示意他無妨,李承恩心中感激,答應之后便帶著陶保春等人離去。
片刻過后,陸沉和林溪走進旁邊的院落,來到他處理各種事務的書房。
林溪靜靜地跟在他的身后。
其實她素來不是那種小氣善妒的性情,先前無論是面對厲冰雪的試探,還是在山中得知王初瓏的出現,她心里即便波瀾微起,但是不會因此愁腸百結,更不會對陸沉生出惱怒的情緒。
大抵是因為在這個時代,男子三妻四妾實屬尋常,她的父親也有幾房妾室。
更何況陸沉乃是獨子,開枝散葉的任務很重,林頡也通過妾室向林溪隱晦地表達過這方面的看法,讓她不要過于抗拒陸沉身邊出現其他女子。
總而言之,善妒在這個時代對于女子而言很嚴重,林溪本心也不是很在意這個問題。
然而當她跋山涉水來到河洛,滿心期待與陸沉相見,卻從李承恩口中得知陸沉在關押慶聿懷瑾的院子里,心中便騰地升起一股火氣。
尤其是她走進旁邊的小院,親眼看見慶聿懷瑾根本不像一個階下囚,反而和陸沉有說有笑,而且以她敏銳的直覺能夠感知,那位景朝郡主和師弟絕對不是完全對立的關系。
如此一來,她心里的滋味復雜難言。
“師姐,你先坐。”
陸沉似乎不知道林溪的心思,依舊像平時那樣笑臉相對。
林溪本來還想著只要他好好解釋,自己就不生氣,然而他卻如沒事人一樣,不由得鼻尖皺起,一言不發地坐在窗邊。
陸沉走到外間取來茶壺和杯子,倒至七分滿,雙手捧著杯子遞到林溪面前,溫言道:“師姐,先喝杯茶順順氣。我這里沒有丫鬟侍候,只有兩個親兵做些雜事,總不能讓他們在師姐面前晃悠,所以暫時就由我來侍候師姐。”
林溪接過杯子,下意識抬起頭,圓圓的眼眸望著陸沉。
她方才便有所注意,陸沉自己住的院落里全是親兵護衛,沒有見到一個女子的身影。
“這又是何苦呢?你身邊總得有人照顧。”
縱然打定主意不理他,林溪還是有些心疼地開口。
陸沉微笑道:“城中那些世家大族無孔不入,這些天已經有十幾撥人上門,說是送來侍女侍候我,全部被我攆回去了。若是開了這個口子,我會被他們煩死。再者說了,城內數萬大軍都在看著,我若耽于享樂讓其他人怎么想?軍中風氣鑄就不易,想要毀掉卻很簡單。”
林溪打量著他的面容,與大半年前分別的時候相比,陸沉明顯精瘦許多,臉頰略顯凹陷,唯獨那雙眼睛依然精光熠熠,而且多了幾分沉凝的氣度。
心疼的感覺悄然涌現,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