擴建而成,只是當地人仍然習慣性地稱之為廬陵道。
廬陵道全長三十余里,中段有一座驛館,名為廬陵驛。
日暮時分,一支三十余人的隊伍抵達驛館,驛丞看過對方的公文照會,立刻畢恭畢敬地將他們請進去。
這支隊伍的主人便是南安侯、原成州都督侯玉。
他從成州青江城出發的時候,身邊跟著一支千人的親衛營,出成州地界進入盧州時,他便將其中五百人打發回去。
待進入京畿之地之前,他又讓剩下五百人原路返回,只帶著三十余名親兵家將繼續前行。
此番入京執掌南衙于他而言是此生難得的機會,自然不肯行差踏錯一步,帶兵進京這種事要是被朝廷御史得知,他肯定得灰溜溜地滾回成州。
至于先前帶兵橫穿各州,侯玉并非是為了顯擺。
他擔任成州都督多年,對于沙州七部一直殺得很兇,光是死在他本人手上的七部土兵就不下百人。如今他離開軍營失去大軍的保護,誰知道那些兇殘的蠻人會不會在路上偷襲,他必須足夠小心謹慎。
侯玉沒有搭理驛丞的溜須拍馬,徑直來到最好的上房,身旁有數名眼蘊精光的高手一直跟隨,其他親兵家將則在驛館內外警戒布防。
約莫一炷香過后,驛丞小心翼翼地敲響房門,隨即帶著兩個拎著食盒的雜役進來,賠笑道:“小人按照侯爺的吩咐讓廚房弄了幾個拿手菜,還望侯爺不要嫌棄山野粗疏。”
兩名親兵接過食盒,從里面拿出一盤盤菜肴放在桌上。
侯玉看著桌上的菜式,目光轉向驛丞身后的雜役,淡漠道:“你,過來,每樣菜多吃兩口。”
驛丞微微一怔,心中忍不住腹誹此人的架子真大,面上自然不敢反駁,連忙對雜役說道:“還不多謝侯爺的賞賜?”
“謝侯爺賞!”
雜役緊張地磕頭,然后起身走到桌邊,接過那名虎視眈眈的親兵遞來的筷子,微微顫抖地夾菜。
屋內陷入詭異的沉默。
侯玉沒有發話,驛丞和雜役自然不敢擅動。
時間一點一滴流逝,驛丞只覺度日如年一般,正當他忍耐不住想要討好開口時,那雜役忽然有了動靜。
只見此人雙臂猛地繃直,下一刻身體朝上一頂,然后直挺挺地仰面倒下。
驛丞和另一名雜役大驚失色,滿面惶然地望去,只見那雜役已經七竅流血,死不瞑目。
“這……這……”
驛丞嚇得面如土色抖似篩糠,“撲通”一聲雙膝跪地,帶著哭腔說道:“侯爺,小人真不知這是怎么回事,侯爺饒命啊!”
侯玉卻沒有理他,只是朝旁邊的親兵遞去詢問的目光,親兵走到已經暴斃而亡的雜役身旁,仔細觀察片刻,起身說道:“稟侯爺,應該是短寸之毒,沙州七部之中的者黃部族人擅長制作這種發作極快、毒性極烈的毒藥。”
侯玉微微頷首,這才看向已經被嚇到失語的驛丞說道:“不必害怕,本侯不會遷怒于伱。一會你跟本侯的親兵說清楚,今天驛館來過哪些人,又有什么人接觸過廚房里的食材。”
“是,是,小人一定如實稟報。”
驛丞大口吞著唾沫回應。
親兵們便將地上的尸體和活著的兩人帶出去。
小半個時辰過后,幾名親兵返回屋內,其中一人恭敬地說道:“回侯爺,現已查明,今日在驛館內停留過的所有人中,僅有一人進過廚房。其人大概三十歲左右,身高六尺稍過,濃眉、闊耳、塌鼻、厚唇,身材精壯孔武有力。他用的身份是原州廂軍校尉,名叫蘇其才,屬下推斷這個名字和身份都是偽造的信息。”
侯玉拿起隨身攜帶的水囊飲了一口,冷笑道:“這是第幾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