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會對他產生惡念。
李端略過二皇子,看向跪在另一側的三皇子。
許皇后注意到這個細節,面上表情沒有變化,袖中的雙手悄然攥緊。
感知到那道冷峻的眸光,三皇子緊張地說道:“父皇,兒臣與山陽侯遇刺之事絕無關聯。”
李端凝望著他的雙眼,緩緩道:“兩年前你便對陸沉懷恨在心。”
三皇子連忙解釋道:“父皇,兒臣與山陽侯的確發生過矛盾,可是兩年前經過父皇的教導,兒臣已經明白自身的過錯,尤其是在府內閉門自身的半年里,兒臣早就想清楚其中的道理。雖然兒臣如今對山陽侯生不出親近之心,卻也不會肆意胡鬧讓父皇生氣,更何況是當街刺殺這等狂妄之舉。”
皇子們各有說辭,仿佛他們的確和陸沉遇刺無關。
李端逐一望過去,眼神晦澀難明,幽幽道:“朕會給你們三天時間,回去后好好想一想。倘若有話對朕說,這三天之內你們隨時可以入宮。”
他微微一頓,語氣變得格外復雜:“莫說朕沒有給你們最后的機會。”
“兒臣遵旨。”
三位皇子齊聲應下,隨即行禮告退。
走在夜晚安靜的皇宮中,感受著夏夜清爽的微風,并肩前行的三人卻顯得格外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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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皇子沒有像往常一樣展現長兄的溫厚,二皇子亦無妙語連珠高談闊論,三皇子同樣低著頭專心走路。
及至來到宮外,廣場上涇渭分明地站著三隊護衛。
三位皇子行禮分別,然后朝著不同的方向,走進迷離深沉的夜色。
……
平南坊,李氏大宅。
這不只是當朝左相的宅邸,還是江南第一望族錦麟李氏在京城的住所,因此這座大宅占據著整整一條街的面積,府內常住人口足有七八百人。
錦麟堂作為李道彥的住處,在府內的地位不言而喻,不過還有一處地方比錦麟堂更加重要,那就是位于錦麟堂西面不遠處的李氏宗祠。
深夜,一位錦衣華服的年輕男子跪在宗祠內堂的蒲團上,抬頭便能看見錦麟李氏列祖列宗的畫像。
他從午后一直跪到現在滴水未進,口干舌燥倒在其次,關鍵是雙膝疼痛難忍,可他依舊不敢稍有動作,因為身邊站著他的祖父和父親。
李道彥望著那些承載著李家數百年歷史的先祖畫像,緩緩道:“老夫持家三十余載,一生謹小慎微,不想臨老之時遇上伱這樣的不肖子孫,時也?命也?”
跪在地上的李云義畏怯地說道:“祖父,孫兒是被三皇子蠱惑,他說陸沉一心針對江南望族,錦麟李氏更是首當其沖,倘若不能阻止他肆意王妄為,京中必然大亂。孫兒想著祖父和父親成日里為國事和家事操勞,孫兒卻什么都幫不上,心中十分羞愧,因此三皇子那般一說,孫兒便答應了下來。另外,此事是三皇子主導,那些高手和死士都是他的人,孫兒只是派了兩人前去。”
李道彥的視線依舊向著前方,悠悠道:“如此說來,你倒是一片孝心。”
李云義再蠢也知道這不是一句好話,因而訥訥不敢再言。
李適之輕嘆一聲,近前說道:“父親,兒子教子無方,讓您受累了。”
李道彥轉頭看著自己的長子,心中涌起濃濃的失望,面上卻似笑非笑地說道:“教子無方?”
李適之心中一凜,愈發垂首低眉。
“你啊,早些年行事中正大氣,如今卻一味朝著陰暗詭譎的路上走。或許是為父活得太久了,讓你看不見接手的希望,所以你才會愈發偏執且冷僻。”
李道彥這句話讓李適之面色巨變,毫不猶豫地跪下說道:“父親此言,兒委實承受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