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冷肅殺。
秦正快步匆匆而來,聽著殿內傳來的哭聲,這位織經司提舉面色大變,立刻跪下沉痛地說道:“陛下,請節哀。”
李端望著夜幕上那輪明月,緩緩道:“外面局勢如何?”
秦正答道:“王晏率領兩支京軍將至宮外,郭從義領兩軍將劉守光攔在北城,與此同時,驍勇大營所轄之果威軍從北門入城,正在抄截劉守光的后路。皇宮這邊,叛軍被陳王殿下氣勢震懾,短時間內無法對禁軍造成威脅。”
“郭從義、王晏、胡海……”
李端說出一個個名字,眸光冷厲肅殺,一字字道:“動手吧。”
“臣遵旨!”
秦正大聲應下,然后起身快速離去。
李端依舊站在原地,身后負責保護他的禁衛高手無不噤若寒蟬。
片刻之后,只見三道煙火從皇宮西北角升起,直上天際,照亮半座京城的夜幕!
這些煙火無比明亮,尤其是在這深夜之中,二三十里外都能清楚看見。
皇宮北面的叛軍無不仰頭望著,雖然他們不懂這些煙火的用意,可是所有人心里都涌起一股強烈的不安。
距離皇宮不遠的兩支京軍也已瞧見,王晏神色微變,旋即化為一片平靜,對身邊的武將們說道:“皇帝已經窮途末路,可是今夜不會有人來救他,立刻加速前進,務必在天亮之前拿下皇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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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遵令!”
眾將齊聲應下。
此時王晏已經顧不得再做掩飾,因為剛剛他收到一個震驚的消息,大皇子在十二名高手的圍困中暴起發作,竟然被他硬生生闖出一條血路,不僅成功被禁軍接應回去,還當場揭穿了他鉤織的罪名。
如此一來,他便沒有任何周旋余地,只能硬著頭皮一條道走到黑。
想到這兒,王晏心中惱怒大作,愈發握緊手中的長刀,腦海中只有一個你死我亡決不罷休的念頭。
他卻不知道,在這些煙火升上夜空的時候,京城東西兩面同時有了動靜。
……
京都北郊,驍勇大營。
崇山侯胡海優哉游哉地坐在帥位上,面前擺放著幾盤肉食,還有一大碗米飯。
他看起來心情好胃口更好,值此深夜依然能大快朵頤。
“陛下,其實老臣心里清楚,你只相信蕭望之和厲天潤那幫人,連他們帶出來的毛頭小子陸沉都能視為股肱,至于我等不過是用完之后棄如敝履的物件罷了。若是當年你能幫老臣說幾句話,老臣又怎會站在他們那邊?若是這些年你愿意從內庫拿出點銀兩賞下來,老臣又怎會不為君上效死?只不知,伱今夜看到滿城皆反的局面,心里會不會后悔。”
胡海一邊吃肉一邊自言自語,神態無比悠閑。
最后一口飯尚未下咽,忽然親兵頭領冒冒失失地闖進節堂,急促地說道:“稟大帥,哨騎回報,北方有一支騎兵正在快速逼近,數量多到無法計算!”
胡海險些被這口飯噎住,臉色漲紅地吼道:“騎兵?哪來的騎兵?”
親兵頭領驚慌地說道:“是騎兵!看態勢肯定是往京城而去,請侯爺早下決斷!”
他身為胡海最信任的人,自然知道京城今夜究竟發生了何事,也知道自家侯爺在這件事里扮演的角色。
胡海心念電轉,雙手攥緊成拳,默念道:“騎兵……騎兵……”
他畢竟戎馬一生經驗豐富,很快便察覺出不妥,一個名字猛然在他腦海里蹦出。
“靖州飛羽營!”
胡海咬牙念道,隨即惡狠狠地看向親兵頭領,吩咐道:“立刻召集長威軍,在西邊的官道上就地設立阻擊陣型,絕對不能放這支騎兵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