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州東線,兩軍相持。
在奇襲翠亭失敗后,景軍撤回北面二十余里的長壽縣稍作休整,旋即又得到慶聿恭派來的五千步卒補充兵力,步騎合計超過兩萬人,繼續維持對翠亭的壓迫態勢。
與此同時,夏山軍大祥隱陀滿烏魯率兵兩萬,從新昌城南下徑直穿過莫林小道,出現在翠亭東南方向石泉城的外圍。
翠亭和石泉是旬陽城北方的屏障,一旦景軍攻破兩地便能直接威脅旬陽。
旬陽若失,東線對于景軍來說就是一馬平川,他們可以一路暢通無阻地南下包圍江華城,同時隔絕靖州和淮州之間的聯系。
目前靖州都督府在東線有盈澤軍分別鎮守翠亭和石泉,飛羽軍在西邊的莒縣協防翠亭,隸屬于淮州都督府的旬陽軍則在后方提供支撐。
平心而論,東線靖州軍擁有足夠的能力守住各處城池關隘,可如果他們想離開這些城池馳援雍丘,便等于是將東大門拱手相讓,所以雙方陷入一個互相奈何不了對方的境地。
景軍術不列部這段時間對翠亭再度發起幾次進攻,皆被守軍有驚無險地打退。
陀滿烏魯部在石泉城外虎視眈眈,像一個經驗豐富的獵人耐心地等待著機會。
這座城池不大,城內居民僅有四萬余人,守軍不過四千,再加上城墻高度不足兩丈,對于現在擁有大量攻城器械的景軍來說不算天塹。
城外景軍營地之內,陀滿烏魯站在沙盤旁邊,看著如今的戰場形勢沉默不語。
“大祥隱,南齊靖州軍的具體部署已經大致確認了。”
“說。”
“目前敵方盈澤軍共分三路,分別駐扎在石泉、翠亭和莒縣,騎兵飛羽軍駐扎在莒縣城外,做出隨時支援翠亭的架勢。淮州旬陽軍坐鎮后方,暫時沒有北上的跡象,畢竟他們都是步卒行動緩慢,只要出城就能被我軍游騎察覺。”
“很好。”
陀滿烏魯點了點頭,抬眼環視麾下眾將,沉聲道:“現如今王爺親率大軍反攻雍丘,局勢已經越來越清晰。南齊靖州軍有兩個選擇,其一是維持現狀以守為主,即便他們丟了定州北部,只要能守住雍丘也足以抵消這個損失。其二便是更進一步,將我軍主力引誘至雍丘城外,然后調集兵力進行合圍。”
眾將紛紛附和,陀滿烏魯身為夏山軍七位大祥隱之一,雖然論名望和地位比不上滅骨地和奚烈,但肯定不是徒有虛名之輩。
“王爺讓我們進攻這里的原因很明確,爭取抓住對方的機會長驅直入,再不濟也要震懾東線靖州軍,讓他們不敢擅動。”
陀滿烏魯抬手從石泉城一路往南,最終停留在遙遠的江華城,一字字道:“所以,我部要給敵軍一個警告,告訴他們一件事,不要妄想在我們的眼皮子底下玩把戲。”
一名年輕武將興奮地說道:“大祥隱是想強攻石泉?”
“沒錯,打下石泉城,剿滅城內守軍,如此便可震懾其他地方的齊軍。”
陀滿烏魯語調鏗鏘,又道:“本將和術不列已經提前約定,他會在明天再度發兵攻打翠亭,務必要將敵方飛羽軍騎兵吸引在翠亭附近,給我部充足的時間拿下石泉。諸位,可有必勝之決心?”
“末將愿為主攻!”
眾將摩拳擦掌,紛紛請戰。
陀滿烏魯面露欣慰之色,隨即調兵遣將。
翌日上午,石泉城外。
景軍這段時間已經切斷城內守軍和其他地方的聯系,將石泉變成了一座孤城,而靖州盈澤軍主力需要應對翠亭北方的景軍術不列部,短時間內無法支援此處。
面對這支養精蓄銳多時、如狼似虎一般兇猛的景軍銳卒,城內守軍從一開始就面臨著極大的壓力。
景軍從東、北兩面發起主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