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持續增加。
術不列心中泛起一絲不安,他忽然間意識到一個問題,之前第一次突襲翠亭失敗,后續幾次進攻此地都徒勞無果,守軍的韌性遠超他的意料,所以這次他只讓幾千人留守長壽縣,主力傾巢而出。
有沒有一種可能,那次突襲失敗后,南邊的盈澤軍除了派出三千人分守石泉,余下主力都在翠亭城中,而西邊的莒縣因為處在側后方,實際上只是一座空城?
也就是說,齊軍騎兵主力西進確實是誘餌,但這支騎兵并沒有折返的打算,翠亭城里藏著的后備兵力才是對方主將的殺手锏。
想清楚這些問題之后,術不列的臉色有些凝重,不過他仍然維持著冷靜的心態,立刻下達數條命令。
景軍陣型隨即再度收攏。
翠亭城外,皇甫遇好奇地問道:“侯爺,為何你斷定景軍不敢在我軍出城列陣的時候發起突襲?”
陸沉淡然道:“術不列在慶聿恭麾下一眾大將當中,屬于最謹慎的類型,和陀滿烏魯算是兩個極端。后者驕狂又自滿,所以他在發現定北軍趕到的時候,依然逼迫部屬攻城,這才給了我們直取中軍的機會。術不列則剛好相反,他必須要確認我軍騎兵主力遠離才會進攻翠亭,而且為了確保不重蹈陀滿烏魯在石泉城外的覆轍,他今日只攻北城一路,同時做好了隨時回縮陣型的準備。這樣小心謹慎的人,哪怕我將翠亭北門打開,他都一定要確認沒有危險才會動手。”
皇甫遇心悅誠服地說道:“知己知彼,侯爺焉能不勝。”
陸沉在這個問題上沒有多談,因為他對景軍將領的了解不光是織經司提供的情報,更多是因為翟林王氏通過王初瓏送給他的機密消息。
皇甫遇看著對面主動收縮陣型的景軍,躍躍欲試地說道:“侯爺,要不要末將先去試試景軍大陣的厚度?”
“不急。”
陸沉抬眼看向西面的騎兵,悠悠道:“我想看看景軍的底力究竟有多強。”
仿佛心有靈犀一般,厲冰雪此刻也望著北門外己方步卒大陣。
京城一別,她對陸沉自然頗為思念,但是戰場上容不得太多的兒女情長,她只能將那些情愫壓在心底。
更何況如今她的父親處境危險,她更無法允許自己分心,此刻她當然不是在刻意尋找陸沉的身影,而是在等待那個明確的號令。
不多時,城頭上令旗揮動。
厲冰雪旋即收回目光,看向十分穩固的景軍大陣,平靜地說道:“目標敵軍左后方,環射。”
熾熱的陽光之下,三千騎兵在厲冰雪的帶領下,席卷向景軍大陣的左翼肋部。
術不列當即將大量弓弩手調過去。
他的應對不可謂不及時,飛羽騎兵這次仍然沒有占到太多的便宜。
然而這只是一個開始。
步軍如何應對騎兵突襲是一個兵書上老生常談的話題,關鍵在于一個穩定堅固的陣型,這種情況下騎兵不會冒著巨大的風險強沖。
可是對于步卒來說,想要長時間維持穩固的陣型本身就是一個艱巨的考驗。
所謂陣型,不是指士卒們簡單地站在一起,而是根據分工不同建立嚴密整齊的隊列,必須時刻保持高度的專注。
一個最簡單的例子,在陸沉前世的軍旅生涯中,長時間保持軍姿不是很容易的事情,更何況眼下的景軍步卒都穿戴著沉重的盔甲。
在陸沉的指揮下,厲冰雪帶著三千騎兵來回奔馳,逼迫眼前這萬余景軍一直維持陣型。
一開始,齊軍騎兵縱橫往來,三蕩三絕;景軍步卒立柱跟腳,不動如山。
隨著時間的推移,景軍大陣不可避免地出現松動。
術不列的臉色越來越難看,周遭的親隨武將們也意識到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