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
慶聿恭卻笑了笑,平和地說道:“只要你帶著五千騎出現在余家鎮,敵軍援兵就不敢動彈。倘若齊軍敢主動進攻,你可以不交戰直接回撤,本王當著所有人的面明確告訴你,你退兵不會有任何責任。”
此言一出,烏林答徹底愣住。
他雖然時常腹誹這位南院元帥以及慶聿氏,卻知道對方是一言九鼎的性情,絕對不會故意哄騙出爾反爾。
可是慶聿恭究竟哪來的底氣,篤定對方的援兵只是虛張聲勢?
慶聿恭不疾不徐地說道:“敵軍援兵的虛實不難推斷,你們不要忘記一點,雍丘城里是誰坐鎮。”
這句話落入眾人耳中,好似醍醐灌頂一般,當即茅塞頓開。
雍丘城里坐鎮之人乃是厲天潤,此人對于南齊邊軍的重要性不言而喻。
紇石烈恍然道:“王爺說的沒錯,如果齊軍援兵真有擊敗我軍的實力,他們怎會在幾十里外踟躕不前?雍丘北城外城已破,這是齊軍早就知道的消息,他們就不擔心我軍一次強攻突入內城,然后將厲天潤及其心腹一網打盡?眼下他們仍然在外圍停留,足以說明這兩路援軍存在一定程度的虛張聲勢,想用這種手段嚇退我軍!”
烏林答這時候終于反應過來,就算慶聿恭對撒改的部下有偏見,也不會做出這種粗糙低劣的手段。
如果他和五千騎兵被慶聿恭直接害死,天子和朝中大臣豈能視而不見?
想到這兒,烏林答尷尬地說道:“末將愚鈍,還請王爺恕罪。”
慶聿恭淡淡道:“你只要安心守在余家鎮,震懾淅川一帶的齊軍,本王便會記伱一功。”
烏林答躬身行禮道:“多謝王爺,末將必定死守余家鎮!”
慶聿恭旋即起身,來到中間的沙盤旁邊,從容不迫地說道:“接下來,我軍的目標仍然是雍丘城。”
大半個時辰過后,這場至關重要的軍議終于結束,眾將相繼行禮告退,然后回到各自軍中安排任務。
“父王。”
慶聿懷瑾將一杯溫茶送到慶聿恭手中。
今日她旁觀整場軍議,對于現在極其復雜的戰場局勢有了更加清晰的認知,同時心中也有一些疑惑。
慶聿恭飲了一口茶,隨即微笑道:“有話想問?”
“嗯。”
慶聿懷瑾應了一聲,緩緩道:“父王早就知道敵軍東線援軍是疑兵之計?”
慶聿恭將茶盞放在案幾上,邁步向帳外走去,慶聿懷瑾亦步亦趨地跟著。
他抬頭看著天邊的夕陽,搖頭道:“為父不是神仙,亦非陸沉和蕭望之肚子里的蟲子,怎么可能料事如神?如今看來,陸沉和蕭望之應該是提前判斷出我的意圖,因此蕭望之領兵直接一頭扎進埋伏,我甚至懷疑他們提前選定了鹿吳山這個地點。只有據山而守,蕭望之率領的淮州軍才能避免被我軍直接包圍。”
慶聿懷瑾若有所思地點點頭。
慶聿恭繼續說道:“蕭望之主動踏入陷阱,與此同時陸沉在石泉城和翠亭城取得兩場小勝之后,解決了東線的隱患然后假裝領兵前來救援雍丘,這個時候再悄悄率主力精銳北上,與蕭望之里應外合。如果陸沉沒有這樣的安排,以他過往表現出來的果決和魄力,不可能在淅川一帶停留,更不可能放任我軍繼續圍困雍丘。”
慶聿懷瑾便道:“父王,敵軍東線援兵人馬不少,就算陸沉能偽造出一支外邊士卒里面普通人的步軍,騎兵如何假冒?”
這是她最大的疑惑。
如果按照慶聿恭的推斷,齊軍所謂的東線援兵是空殼子,步卒還好說,又哪來那么多騎兵?
雖然景軍游騎斥候不敢靠的太近打探,但是他們總不至于連軍馬和驢子都分辨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