悶坐反倒不好,做點事情有助于心情舒暢,我會注意讓她們不要累著,此事你就別管了。”
陸通這一次沒有反駁,接著又好生稱贊林王二人,幾乎耗盡畢生所學。
直到陸沉借著讓她們休息的名義,將老頭子拉走。
來到書房,陸沉親自給陸通斟茶,然后問道:“老爹這次匆匆趕來,想必還有別的事情?”
“還是瞞不過你。”
陸通斂去笑意,坐在太師椅上輕嘆一聲,緩緩道:“你可還記得我之前提過的那件事,北邊有人主動找上門來?”
陸沉雙眼微瞇,不動聲色地問道:“又來了?”
“這次來人倒沒有刻意隱藏自己的真實身份,請求我將這封信轉交給你。”
陸通從袖中取出一個火漆完好的信封,交到陸沉手中。
陸沉拆開一開,不由得陷入沉思。
陸通見狀便問道:“慶聿恭的親筆信?”
陸沉搖頭道:“不是,應該是慶聿懷瑾。”
他將那張薄薄的信紙朝著陸通翻轉,只見上面僅有一行字:當年之約,君猶記否?
陸通微微一怔,隨后意味深長地說道:“這個景國小郡主,倒是有點意思。”
陸沉默然不語。
這封只有一句話的密信沒頭沒尾,就算景帝親眼看見也想不明白,更不會聯想到陸沉身上,畢竟這句話著實有些曖昧。
片刻過后,陸沉面無表情地說道:“字不錯。”
“確實不錯。”
陸通笑著點了點頭,又問道:“你們何時有了約定?”
陸沉依舊平靜地說道:“當初在河洛城俘虜她之后,為了在她心里種下一顆離間的種子,我故意夸大景帝和她父親之間的矛盾,并且告訴她只要慶聿恭愿意歸順,我會給他們保留一條退路。老爹,我之前不是對你說過此事?”
“瞧我這記性,忘了。”
陸通打了一個哈哈,隨即收起調侃的心思,淡然道:“以你對慶聿懷瑾的了解,這句話隱藏的深意有幾分可信?”
了解?
陸沉努力想了想,才從塵封的記憶中翻出一些片段。
河洛城門外的那次交手,監禁過程中的試探和爭鋒,彼此之間的蠱惑和盤算,最后卻只留下一幅畫面。
將要放她返北之前,她認真又堅決地告訴他,倘若以后再相遇,她絕對不會心慈手軟。
慶聿懷瑾確實驕傲自矜,她身為慶聿恭最疼愛的女兒有這個本錢,像她這樣的天之驕女不會輕易低頭服軟,這遠遠比殺了她更難接受。而從這封信來看,她確實感受到強烈的危機,甚至有些不管不顧、病急亂投醫的瘋狂。
說到底,陸沉當初那番話是為攻心,他沒想過慶聿恭會帶著十幾萬精銳歸順大齊,想來慶聿恭也不會愚蠢到那種程度。
對于大齊來說,慶聿恭始終是異族,而且還是手上沾滿大齊子民鮮血的異族,除非他愿意只帶著血脈親眷南投,大齊朝廷可以絕對地控制他,以此來打擊景國的人心。
可是慶聿恭又怎會主動走進人為刀俎我為魚肉的境地?
良久過后,陸沉緩緩道:“慶聿懷瑾不能代表慶聿恭。”
這句話有兩層含義,其一是這封信乃慶聿懷瑾自作主張,慶聿恭根本就不知情,其二便是慶聿恭雖然知情,但是這位老狐貍和慶聿懷瑾的真實想法截然不同。
陸通沉吟道:“從雍丘之戰到現在,景帝對慶聿恭的打壓有跡可循,姑且不論慶聿恭有沒有參與謀害景國太子,景帝不斷削弱他的權柄是不爭的事實。如果這對君臣單純是在做局,他們如何能夠保證下面不會勢同水火?你要知道,任何一個利益群體的轉向都非常困難,兩個單獨的人可以因為利益化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