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簡單以優(yōu)劣來判斷,這世上同樣有很多甘于平凡又能享有幸福的普通人。
可是慶聿懷瑾并非普通人,她的驕傲無需贅述,自然會拿那些傾慕她的人來和陸沉做比較。
退一萬步說,她希望自己的伴侶比陸沉更強,能夠?qū)⒛羌一锎蚵鋲m埃,或許這不太講理,卻也是人之常情。
“若以陸沉為擇婿標準,最低不能比他差,這確實是一件很難的事情,也難怪你對婚事十分抗拒,連太子都難以接受。”
慶聿恭的態(tài)度依舊平和,徐徐道:“但是你要明白,世事不如意者常八九,尤其是生在我們這樣的府邸上,很多時候無法逆流而上。”
慶聿懷瑾眼神黯然。
父親這番話自然是發(fā)自肺腑。
兩人都很明智地沒有再談陸沉,哪怕慶聿懷瑾真的對其有意,這件事也沒有絲毫可能,除非慶聿恭舉家南投。
慶聿懷瑾臉上泛起一抹苦澀的笑意,輕聲道:“父王,我明白了。”
慶聿恭嘆道:“陛下這是進一步的試探,如果你嫁入天家,一方面可以安撫近來浮動的人心,另一方面也利于陛下后續(xù)的動作。”
慶聿懷瑾垂首道:“是,如果女兒成為王妃,慶聿氏便是國戚,父親便無法再像以前那樣手握十余萬大軍,必須要逐步交出手中的軍權(quán),陛下可以名正言順地打壓父親。又因為女兒的存在,陛下不會對慶聿氏斬盡殺絕,多少會留出一條后路,可享榮華富貴但是不會威脅到皇權(quán)穩(wěn)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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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這兩年長進了不少。”
慶聿恭贊了一聲,又道:“當然,我們可以選擇不接受。”
慶聿懷瑾猛地抬起頭,面上滿是震驚。
慶聿恭悠悠道:“若是不想讓陛下如愿,慶聿氏只能造反,我不是沒有想過這條路。”
慶聿懷瑾喃喃道:“父王,您……您怎會……”
她欲言又止,慶聿恭微笑道:“你是想說,我做了二十多年的大景忠臣,怎會生出這樣的心思?懷瑾,人都是會變的,陛下如此,我又怎能例外?遙想當年,陛下登基之初,對我信任有加,出則同車入則同席,任命我為南院元帥,將軍中大權(quán)交予我手,眼下又如何?或許陛下沒有想到,我能立下那么多功勞,等他感覺到威脅的時候,轉(zhuǎn)變對我的態(tài)度也就是理所當然。”
“身為臣子,忠君方為正道,這是趙思文等人時常掛在嘴邊的話,其實我并未奉為圭臬。這半年來我反復(fù)斟酌,最終只能無奈地承認,倘若帶著慶聿氏造反,這是一條十死無生的絕路。”
“陛下一直防著我,定白軍盯著夏山軍,長勝軍盯著防城軍,至于在這大都城內(nèi),陛下更是擁有絕對的優(yōu)勢。算上王府的親兵,散落城內(nèi)的勇士,我能動用的人不足兩千,想來這都在陛下的算計之中。”
“陛下很惜命,不會輕涉險境,所以就算我能以命換命,最后也只會便宜那些皇子以及撒改等人,而慶聿氏必然會被他們瓜分掃蕩。陛下算準我不忍用慶聿氏族人的性命作為賭注,知道我無法走上玉石俱焚那條路,所以才會用這種手段逼迫我就范,而你的婚事就是他落下的一枚最重要的棋子。”
慶聿恭緩緩靠在椅背上,面龐上浮現(xiàn)幾分悵惘。
慶聿懷瑾凝望著父親滄桑的面龐,只覺心里一陣疼痛。
她記憶中的父親頂天立地,英姿昂然,乃是大景子民口口相傳的軍神,從來沒有出現(xiàn)過眼下的神情。
當初皇后欲將她許配給太子納蘭,她一氣之下直接跑到邊境,父親并未見怪,相反為了她直接上奏天子,幫她推掉了那門婚事。
如今回想,她覺得自己真的很任性,愈發(fā)能體會到父親對她的疼愛之心。
一念及此,慶聿懷瑾深吸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