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其中的架構并不是那么的牢固而至偉,比不得那些擅使大天地級別乾坤術的天師們所擬寫的洞天?!?
“接手銀簪的事務之后,我可要與先生約法三章?!?
“洞天之內,切記不可調動您那兇悍的魔力,更不可使用任何有關魔力與魔導術一切有關的符術,這小洞天本就有所缺失,經不住您這上天入地的大神通者的刁難。”
在金簪的調用下,于伏云龍庭召出的那洞天神庭門的入口時閃時爍,一道神光直通天穹,眼前的別生門就像是另一個世界的入口。
這洞天的妙處,大概就在神白須這種級別的至強者都無法感知這點上了,也的確,他對這方面并不怎么了解,如果一定要說,他大致會覺得這個領域這種東西相同。
可事實是,領域可要比所謂的洞天離譜太多了。
神白須笑著說了聲知道了,便準備走近那洞天,只是下一刻不知是什么拽住了他的袖袍。
神白須轉身回望,金簪愁眉不展的望著神白須,看著他陰沉沉的雙目,看著他如星月明希的眼眸。
“先生是外地人,又是了不起的大才德,縱讀史書胸有溝壑,饒是名傳至理的圣賢也不遑多讓,可小姐她不是啊。”
“金簪一介婢女,比起先生來說是高攀了,卻也知道何為感恩戴德,投之以桃報之以李的道理金簪不是沒聽過?!?
繼續閱讀
“金簪只是想著小姐能知足常樂,哪怕碌碌無為,可小姐是那般不篤天命的人,先生又是那般洞穿世俗的清明之人,到了這里委實是一物降一物?!?
“上天有好生之德,本以為是多遙遠的大道理,只是現在卻也近在眼前,先生來之便是萬幸,小女子不敢茍求,只求先生莫要負了小姐癡心?!?
“在時,還望先生高抬貴手?!?
金簪整個人幾乎是匍匐在地的懇求神白須,這在神驍,是莫大的禮儀了。
在神驍,天底下沒有再次這份禮更大的懇求了,需知神驍九千年,神驍人雙膝拜天拜地拜父母,這跪人的禮儀,就是在古代的君主制度也不曾有過。
而也唯有文人良仕師徒之間的生死相托才有這跪拜之禮。
神白須見狀,躬身左手提住金簪的左肩,右手牽住她的手掌,那本就好似嬌生貴養的纖纖玉手在他手里更顯的柔弱。
他扶起金簪,用衣袖掃了掃她裙擺上的灰塵,金簪見狀微微后退,說受不起這么大的禮。
“說什么,受不起這么大的禮,我一介外人,如此受人敬待,已是為人禮遇之極致,就是皇帝,怕也沒我的命好。”
“你們神驍人,太重恩,可我就是個普通人,跟你們一樣兩個肩膀頂著一個腦袋的普通人,不愛權也不攀富貴,不過有些固執,有些執著?!?
“這般爭先恐后的擁戴不是你們神驍人的為人風范,而我也以那千古仁君千朝子所操持為標榜,倘若人人都能以善待彼,又何須人間多磨難。”
“金簪姑娘,我神白須受不起你這么拜。”
這個男人無論外表如何的陰沉陰戾,可給人的感覺,明明就是那種下午兩三點的和煦陽光,照在人的臉上,暖洋洋的。
恰似春風吹動碧湖,綠柳乘風而起。
金簪沒有說話,只是緊咬紅唇,她微微低著頭,眼睛看向別處,皺著眉頭,僅僅如此的春色,直叫惹人憐愛。
神白須卻屈指點了點女子眉心,提起袖子擦了擦女子臉頰,可哪里有什么淚水?
女子“破涕為笑”,退一步施身萬福,神白須拱手一揖。
而隨著一道白虹沖天而起,在百步朗庭的另一處,碧湖橋端的盡頭處,一位盤發戴著兩枚劍簪,有著堪稱天傾之資的白衣女子隔水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