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醫生走后。
林迦垂眼看著正仔細研究自己掛在床尾病歷卡的人,語氣平靜,“一家估值十幾億的公司的老板,需要別人幫忙墊付醫藥費,這好像是我今年聽到的最大的新聞。”
“話別說太早。”他勾唇,涼涼指腹挑起她的下巴,開口吐出的熱意澆向她挺翹的鼻尖,不溫不熱笑道:“今年才剛開始,往后的月份或許也有驚喜。”
林迦別過臉,目光往他那打著石膏的手落過去:“手不疼了?那出院吧。”
裴異:“……”
得意會忘形。
裴異顯然沒意識到這點,這一晚上驚心動魄的換別人別說嚇到失語,留下終身陰影那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但在他這兒不是。
他反應快,腦子好用,一路學霸從小到大,雖說有不少腦子好用但手腳不靈活的,但他不是,運動類的項目,他也個個拿手,成年后考的國內駕照,后來出國,在國外也考過。留學生在國外活動多,有次被迫也參加過一次賽車比賽,成績僅次于當地一位專業的賽車手,還有一次被黑人惦記上,開著一輛雪佛蘭,與對方改造過的奧迪在曼哈頓街頭上演了一幕速度與激情,最后把對方帶到警署大樓門口。
你要說他連明顯轉彎過來的火車都避不開忘記踩剎車,那確實牽強。
但裴異確實只是個人,不是神,他能預估轉個彎撞上綠化帶自己沒大礙,充其量受點輕傷,但他把握不了托人聯系林迦她是否真的會來。
現在她來了,只能證明她心里是有他的,但有幾分,他不知道。
現在來了之后會不會丟下他離開,他也不知道。
所以,不能逗,萬一真的把他一個人丟醫院,他沒機會再“策劃”一場這么意外的車禍。
“好。”他收回手,“那你能坐著陪我說說話嗎?”
林迦狐疑掠他一眼,最后吸口氣,朝邊上的沙發走。
有錢人還是矯情,醫藥費都付不起了,住的還是單間,設施齊全又隔音,走廊上的動靜都聽不到一點。
裴異也跟過來。
一米四左右的雙人沙發本來位置寬敞,不知為何他坐下后,兩人就挨的特別近,近到裴異身上的碘伏和藥膏味像洪水猛獸般撲向她。
“我其實沒有別的意思。”他倏地開口,嗓音清清沉沉,不含一點雜質,“只是覺得那可能是個效率比較高的手段讓對方知難而退。”
哦,原來在說楊康那件事。
其實林迦到這會兒已經差不多忘了。這事在她這里算過去了,本來也不是什么熟人,本來她也是要去說清楚的。
他幫了忙,讓她免于開口,只是方式不太妥當。
林迦沒吭聲,余光里能察覺到他在看她,她便垂眼,那道炙熱的視線會讓她分神。
“還有林嘯。”他提到另一個名字,本來搭在膝蓋的手指抬了抬,握住她的,“你寧可去麻煩一個不算深交的客戶也不來找我,這讓我覺得在你這兒,我可能連個普通朋友都算不上。”
林迦抽了下手沒抽回來,也不敢用力,擔心弄痛他:“林嘯他是自己面試進的,到底能不能留下來還是要看他自己。”
“我也會讓他走面試流程。”
“但你那只是個流程,最終你肯定會讓他留下來,哪怕他跟其他人學歷資歷相差甚大,對嗎?”
對。
她開口的事,他怎么可能辦不成。
裴異咽了咽,握住她的手指在掌心有一下沒一下滑拉,“你怕麻煩我,沒怕麻煩別人,你就不怕同創的方總看在你的面子上也給林嘯開后門?”
林迦冷笑了下:“我面子還沒這么大。”
裴異扯唇。
他想說,林迦你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