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碗里的菜堆成小山,我想笑又想哭,“媽,我沒那么大的飯量,吃不了這些,再說把菜都給我一個人吃了,你和我爸吃什么?你們多吃點,我已經在外面吃過飯了。”
我還沒動筷子,說話間便把碗里的菜夾到爸媽的碗里,倒滿兩杯酒,遞給我爸一杯,端起自己的酒杯說:“爸,我陪您喝點。”
我爸也不客氣,端起酒杯便一飲而盡,一杯酒下肚,還哈了一口酒氣。
我媽看到我爸臉上的表情豐富,便說:“喝酒那么難受,還喝它干什么?不是存心想讓自己遭罪嗎?與其多喝兩杯酒,倒不如多吃兩口菜。”
“你不喝酒的人懂什么,我這是難受嗎?我這是舒服,暢快。”我爸說:“莫凡,倒酒。”
“媽,我爸想喝就讓他喝點,但也不能喝多了,得定個量。”我笑著說。
我媽瞥了我爸一眼,說道:“讓他控制量,你覺得可能嗎?喝就喝吧,兒子回來了,看在兒子的面上,今天我就破一回例,這半瓶酒不夠我再去買兩瓶回來,一定讓你們喝個夠。”
我爸憨笑幾聲,舉杯又喝。
一頓飯吃下來,菜沒吃多少,倒是喝了一肚子酒,后來我媽又去買了兩瓶,沒喝完,剩了一瓶。
我爸的酒量也不算有多好,喜歡喝,但酒量一般,二三兩到位,半斤就有些超標了,七八兩裝進肚子里,基本上已經天旋地轉了。
“我沒喝醉,莫凡,你把剩下那瓶酒打開,我們干了它。這么多年我們父子倆還從來沒像今天這樣喝過酒,既然已經喝了這么多,那就是一醉方休。”酒精的作用下,我爸也變得很豪邁,說話的時候眉飛色舞,我真怕他下一句話就是云城是他的。
“喝醉的人從來不會承認自己喝醉了,沒喝醉的人始終都說自己已經喝醉了,你有多大的酒量,我還不清楚?”我媽半開玩笑說,“喝酒了就回屋休息,凡兒不是說了嗎,這次回來短時間內是不會走的,只要你們想喝,我天天都讓你們喝。”
我爸前一秒還在笑,后一秒雙眼居然變得濕潤起來,右手揉眼,左手握住我的手,手掌粗糙得像貼了一張砂紙,全都是老繭,尤其是虎口處,老繭已經泛黃了。
這是長年累月使用農作工具造成的。
“莫凡,我知道你一直都很埋怨我,覺得我太偏心,對你哥太好,對你不夠關心,其實你埋怨我也是應該的,事到如今,有些事情我必須要告訴你了,其實你不是……”
我爸的話剛說到這里,我媽忽然拍了下我爸的肩膀,緊蹙眉頭說:“我看你真的是喝醉了,醉了就去睡覺,別胡說八道,凡兒剛回來,你想讓他晚上就走嗎?”
事實上,我很清楚我爸想說什么。
我反手握住我爸的手,“爸,您什么也不用說,其實我全都知道了,你和我媽雖然不是我的親生父母,但我是你們養大的,收養之恩比生育之恩大多了,所以無論何時,你和我媽都是我的父母。”
聽到這話,我媽和我爸對視了一眼,兩人都有些詫異,我媽小心翼翼地問道:“凡兒,你是什么時候知道這件事的?”
我說快兩年了。
我媽的情緒忽然變得復雜得多,“當年我們發現你的時候,在你的衣服里面找了一張紙條,上面寫的是你的親生父母的名字,你生父叫張嘯天,你生母叫夏思蕓,當時你的生命跡象很薄弱,我和你爸都以為養不活,可能是你的命硬吧,幾天之后就變得生龍活虎了。
當時我和你爸就商量,等你長大一點懂事了,就把你的身世告訴你,可后來因為我們的自私,所以才遲遲沒有告訴你的親生父母是誰,而且我們還給村里的人打了招呼,誰也不能說你是我們收養的兒子。”
我爸一口接道:“你來我們家的時候,充其量也只有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