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時杭所想，諸伏高明確實是特意借此機會來找時杭的。

之前有關(guān)血色晶體的調(diào)查進展一直十分緩慢，直到諸伏高明意外遇見了一位他有些印象的女士。

那位女士的孩子被丈夫伙同情人謀殺。

因為案件是諸伏高明經(jīng)手的，他對這位女士還算熟悉，見面之后發(fā)現(xiàn)她的狀態(tài)還算不錯。

起初他并沒有打算打擾對方的意思，但那位女士居然主動和他打了招呼。

“諸伏警官，”皆川涼子的笑容里帶著些奇怪的違和感，“很久不見了，您還好嗎？”

諸伏高明本以為是尋常的寒暄，直到他注意到皆川涼子話里話外提到了一個奇怪的存在。

“因為遇到……”皆川涼子的表情虔誠，“我見到了阿健，我很確信他在死后的國度里會生活得無比幸福?！?

其實說到這里還好，很多人在遭逢巨變后都會選擇信仰以慰藉心靈，這樣的情況并不稀奇。

但皆川涼子接下來的話讓諸伏高明立刻提起了警惕。

“他會在那個世界里，和其他人不分彼此，共享意志與榮光?！迸说谋砬樽兊脴O為平靜，眼中卻帶著些讓人不寒而栗的狂熱，“我很敬重你，諸伏警官?！?

“要和我們一起嗎？”她雙手捂在心口，“我們即將到達幸福的彼岸，不會再有任何恐懼與隔閡。”

恐懼。

這讓諸伏高明想起前些日子他見到的M-ts。

他在之后和DEATH求證過，那M-ts的成因便是恐懼。

因為恐懼，選擇躲藏。

因為恐懼，選擇融合其他人的意志變得強大。

也是因為恐懼，他們豢養(yǎng)了野獸，想要靠汲取他人的血肉來壯大自身。

「恐懼」序列，名為「虛無主義」

——只有我們是真實的，外界的一切都是虛假之物。我們會在這樣的真實中彼此理解，獲得永生。

之后諸伏高明順著她聊了幾句，拿到了這個“互助會”的邀請函。

而作為這個互助會的標識，與那不規(guī)則的血色結(jié)晶從某個角度去看一模一樣的圖案，正印在邀請函的末尾。

“最近的集會就在這周六。”諸伏高明把邀請函放在桌面上，推到時杭面前，“我打算參與這次集會，但缺少足夠的理由。”

“我本來打算故意激怒對方，但在辦案的時候在監(jiān)控里看到了你?！?

時杭心說你還挺豁得出去的。

“你想讓我來當這個惡人？”他沒有去碰那張邀請函，雙手交叉放在大腿上，靠著椅背，姿態(tài)極為放松，只是說的話就沒有那么友好了。

他可不想在這么個小地方敗壞晨曦和卡巴拉的口碑。

“不需要閣下出面。”諸伏高明搖頭，“您只要和我去一趟警局就行了，阻止我調(diào)查的人會自己出手?！?

無論是怎樣的為難，都會為他提供充分的借口。

原來是給那人個理由借題發(fā)揮。時杭想了想，覺得這種程度他可以接受。

“也對，比起故意引起他們的警惕，這種現(xiàn)成且擺在明面上的理由反倒更加可控。”

想法不錯，只是……

“價碼呢？”時杭看著坐在他對面的警官先生，“如果是請‘時杭’幫忙，那我無所謂?？墒浅筷氐亩逻@個身份，可不是能隨隨便便請動的?！?

諸伏高明早有準備，直接掏出了一個文件袋，同樣放在桌面上推給了時杭。

時杭打開來翻了翻，發(fā)現(xiàn)這居然是他這次來長野的目的之一。

晨曦化工的排污處理評級批文。

因為是外來企業(yè)，晨曦化工在排污這一項上一直被人卡等級，要交高額的“污水處理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