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對封家的恨意，似乎超出了我的預料！”

林帆審視著面前的封牧云，他能清晰地感受到對方身上那股幾乎無法掩飾的殺氣與怒意，赤裸裸地展現在他眼前。

如果這一切都是裝出來的，那他的演技著實令人驚嘆。

比如在蘇家受封家打壓的日子里，盡管蘇家大多數人對封家心懷怨恨，但沒有一個人能像眼前這個男人一樣，讓林帆感受到如此真切而深刻的仇恨和憤怒。

林帆毫不懷疑，如果封牧云此刻擁有足夠的能力，他一定會毫不猶豫地沖回去，將封家所有人撕碎。

“我曾有一個兒子。”封牧云的聲音低沉而沙啞，仿佛是從喉嚨深處擠出來的。

在說這句話的時候，他的眼神變得迷茫，像是在回憶著某個遙遠的過去，每個字都那么沉重。

“曾有？夭折了？”

林帆暗感意外，因為在所有他獲得的關于封家的信息里，從未有過封牧云孩子的記載。

封牧云喉結滾動，聲音壓抑而低沉，“死了，被我親大哥和親侄子，為了提升修為，拿去當了祭品，荒唐可笑吧。”

他的聲音中夾雜著難以言喻的憤怒和哀傷。

“你以為，封連城這個年紀就有如此境界，是如何達到的。”

封牧云的聲音更加低沉，幾乎變成了耳語。

吐字雖然依舊清晰平靜，但林帆能感覺到其中的冰冷。

林帆沉吟片刻，他知道有些修煉法門需要通過犧牲他人來提升自身的力量，而封牧云話中的意思，封連城現在開元境的修為恐怕正是通過這種途徑所得。

“那我明白了。”

林帆開始對封牧云的遭遇心生同情，被家人至親如此對待，確實有些可悲。

繼而嘆了口氣，“封牧風父子的行為固然可惡，但他畢竟是你的大哥和侄子，你這樣背叛家族，恐怕也會被人詬病。”

封牧云慘笑一聲，“我知道，你說的或許沒錯。但我心中的仇恨又如何能夠平息？讓我與殺子仇人共同生活一輩子嗎?”

封牧云斂去臉上的陰霾，努力恢復平靜的表情。

“我差不多該回去了，離開太久，等下又要被嘮叨了。”

“我追過來，就是想問你，你究竟有幾分把握？”

封牧云轉眸看向林帆，他追出來的目的只有一個，就是得到一個確定的答案。

這個被他引入局中的少年，能否帶來他想要的結果？

“等等，我怎么感覺你在把我當刀使？”

林帆苦笑一聲，突然之間明白了什么，自己居然一直在被人算計。

原來這家伙是為了利用自己的能力，才故意邀請自己去青龍宴的嗎？

又或者說，蘭庭與封連奎的糾紛，是不是也是封牧云在幕后一手策劃，也有些說不準了？

這個人隱藏得太深了，城府之深令人難以想象。

雖然跟對方目標一致，但林帆極其厭惡這種被人算計的感覺。

怎么說呢？

很不爽。

“我可以告訴你，這個洞虛境是我故意送給你們封家的。”林帆言辭冷冽，“但你也別再出現在我面前了。如果我滅掉封家那天你也在場，我可能會順手把你一起殺了。”

封牧云莞爾一笑，得到想要的答案后轉身離去。

生死而已，他也不懼，心中只愿封家覆滅，那足矣。

封家后院深處，除了封池仞和李康元兩位不在，所有人核心子弟都圍在一棟閣樓外面，心潮澎湃。

“你去哪里了？”封牧信看著這個向來不合群的弟弟，語氣帶著些許責問。

這么重要的時候還到處瞎跑，整個封家也就只有封牧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