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
刈才中學內,學生已經集體吃過早飯,跑過操,又上了兩堂課。
明媚的陽光從窗外照來,將整個單人寢室都照得亮堂堂得。
王卿才剛剛醒來。
掏出手機看了一眼時間,王卿才發覺自己睡過頭了,連忙起床洗漱一番就出門了。
刈才中學的天空白蒙蒙的。
分明是很好的晴天,仰頭去看,卻仿佛是隔著一層毛玻璃,看不清太陽的方位。
管家還是如過去一樣,穿著整潔的黑色燕尾服,雙手一絲不茍地戴著雪白嶄新的手套,臉上是一成不變的禮貌微笑。
他守在學生宿舍樓門口的不遠處,身形挺拔地站著,似乎覺察不到累。
不知道在等待了多久后,管家終于看見王卿從宿舍樓內走了出來。
“王女士?!惫芗易呱锨叭?,同王卿打招呼。
王卿昨晚睡得很好,一夜無夢。
充足的睡眠使她看上去神采奕奕,烏發白膚,明眸皓齒,渾身上下都散發著一股旺盛的生命力。
王卿也好心情地朝管家打了個招呼:“早上啊,管家先生?!?
管家微微頷首,笑著說:“王女士辛苦了。沒有想到您出門在外,居然也還惦記著為農場招攬員工的事。”
王卿的臉上的笑還沒得來及散去,就本能地流露出一絲尷尬。
“呃……那什么,你都知道了?。俊?
王卿還沒想好,自己昨天在廁所里招了個人的事,到底該怎么跟管家說呢。
難道就跟管家說,自己在刈才中學上個廁所的功夫,看到了個沒有眼睛的殘疾小姑娘,覺得她怪可憐的,干脆邀請人到自己農場工作?
她嘴上口口聲聲說著,一切按照農場的規章制度來,結果不還是因為一時的圣母心泛濫,做出了不符合規定的事?
這種事,由不得王卿不尷尬。
“其實我覺得,人家小姑娘出來找工作也挺不容易的……”
王卿的表情有些忐忑,
“再說了,農場之前有劉鳧的例子,再招一個差不多的,應該……不會有什么吧?”
雖然她是農場的農場主,但是作為一個老板,太過獨斷專行也不好,還是要吸納底下員工的意見才行。
更何況,管家畢竟是外公指派給她的,為農場的發展兢兢業業鞠躬盡瘁,值得信賴依靠。
不過好在管家并沒有提出反對的意見,反而露出了一個和煦的微笑,“這是當然?!?
王卿訝然,“誒?”
管家看著王卿,一本正經地說道:“農場主做出的決策在我看來,是十分正確的。冥日農場有您這樣關心生產的農場主,實在是一件幸事。”
他真的不是在拍領導馬屁嗎?
王卿被管家說的,甚至都覺得有些臉頰發燙,不好意思了。
王卿:“不、不至于吧?”
管家繼續吹捧:“怎么會不至于呢?有您這樣的農場主在,我相信明日農場一定會欣欣向榮,越辦越好?!?
王卿:“……行,你覺得是就是吧?!?
管家笑容始終未變,繼續說道:“關于您昨天招聘的那位員工,我已經為她安排好工作崗位了?!?
“這么快?”王卿驚訝地睜大了眼睛,又有些好奇,“什么崗位?”
管家合掌拍了拍。
緊跟著,從不遠處的樹影下,慢吞吞走出一個女孩。
她太黑了,以至于站在陰影里的時候,絲毫不顯眼。
現如今站在陽光下,才覺得醒目起來。
女孩身形細瘦伶仃,渾身上下的皮膚呈現出一種暗啞無光的烏黑。
似乎所有的光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