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卿坐在車上,一見這人,就不由得愣住了。
“呃……”她遲疑了兩秒,狐疑出聲,“外國友人?”
這種大霧彌漫的天氣,路上又空空蕩蕩的,沒有幾輛車經過,他一個人出現在這兒,難道是沒搭到車,想要尋求幫助?
作為一個熱心腸的人,王卿不會放過任何一個樂于助人的機會。
更別提,這還是一個外國友人,正需要她作為東道主,展現出我國人民的熱情友好。
一把拉開車窗,王卿探頭出去,就熱情地打了個招呼:“你好!”
當問了聲好,又忽然想到對方可能聽不懂中文,話音一拐,蹦出一句英語:“哈嘍?”
嘶……問別人需不需要幫助,該怎么說來著?
王卿竭力動用自己空空如也的大腦,費力回憶起高考前的知識,終于憋出了一句:“ Can I help you?”
車前的男人掀起眼簾,一雙碧色的眼眸如同深邃水波,望向了她。
久久沒有開口說話。
呃……
王卿有些奇怪地歪了歪頭。
難道這位外國友人聽不懂英語?
也對,又不是所有外國人都說英語。
那她該說些什么?
“扣你急哇?阿尼哈賽優?薩瓦迪卡?”
好像都不對。
完了,她只會這些。
王卿發愁了,扭過頭看向身邊的管家,抬起胳膊肘杵了杵。
“管家,你不是去國外留學過嗎?能不能問問他是哪國人?要做什么?有沒有什么咱們能幫上忙的?”
管家的視線早已落在了那個男人的身上,帶著審視與警惕,深邃幽深的雙眸滲透不進一絲光亮。
聽到王卿的問話,他的臉上的笑容依舊未改,但那笑容之下,眼底卻是一片如寒冬般刺骨的冰冷,仿佛連時間也能凍結。
他的聲音很淡,平靜無波:“王女士,我想……我們應該沒有什么能幫上他的?!?
“也不能這么說吧,要是能幫,還是幫一把的好?!蓖跚浞瘩g。
之前在公路上搭便車的事,她也做過。
要不是別人心地善良,愿意捎她一程,她都不知道自己要在路上走多久,才能回到小區。
這個社會,正是這需要這樣的互幫互助,才能讓世界更溫馨美好嘛。
不過,她也沒覺得管家這么說是冷酷無情。
畢竟一大車的員工,今天都要去團建呢,如果因為這件事延誤了的話,耽誤的不只是她自己,還有這么多的員工。
正在此時,那始終沉默著的金發碧眼的男人,終于開口了。
“你好?!彼f。
字正腔圓的中文,比王卿自己說的還要標準。
“額,他會說中文啊……”
沒想到人家一個老外,中文居然說的這么溜。
這讓王卿有一點尷尬。
男人的眼珠微微轉動著,從王卿的身上掃過,又平靜地看過其他人。
那雙眼睛有一種毫無情緒的冰冷,像是正在掃描物品的機器,沒有一絲活物該有的生機。
車里原本還在小聲交談的員工們,全都不知不覺安靜下來。
氣氛一時之間像是被冰凍住了,周遭一片鴉雀無聲。
王卿的聲音打破了這份凝固,“你好,你要去哪兒?我們準備去歡樂鄉游樂園,需要我們帶你一程嗎?”
會說中文就好,會說中文交流起來就方便了。
男人的視線重新轉回到王卿的身上,“歡樂鄉游樂園?”
他的聲音聽上去有些微的縹緲,呢喃一般地念著這六個字,似乎在思索著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