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
坊市中央那座院子里,碧蕓修煉了一夜終于走出房門。
修行一張一弛,適當休息休息才是正確的,埋頭苦修遲早鉆進死胡同。
雖有儲物戒,但她還是將情詩三百首藏在懷中貼身保管。
熱情似火的詩句,怎能放在冰冷冷的儲物空間里呢。
沒有與人交代,碧蕓戴上面紗就悄悄出去了,直奔坊市外圍的凡俗區。
只有那里,才有詩書與畫本。
來來往往的修士們,誰又能想到堂堂筑基大能竟然沉迷凡俗之物呢。
來到凡俗區以后,她一路上聽見不少關于昨晚之事。
“詩仙?”低聲呢喃,碧蕓不自覺加快了一些腳步。
很快,她來到坊市里最大的書屋門口。
定睛一看,書屋外站滿了人,書屋大門兩側包括窗戶上都掛著長長的卷軸。
能來這里看詩的,基本都是凡人。
修仙者們也會有凡人后代,還有那些求仙的凡俗武者們,所以坊市自然有著大量凡人。
這些被拋棄的仙二代們不愿回凡俗,自然在這坊市里聚集了起來,閑得沒事當然關注詩書畫本一類的消遣之物。
紫云仙宗也不趕他們,畢竟這里多數凡人本就是宗門弟子流傳出來的血脈,索性圍了一個更大的圈讓大家伙在這里生活。
人聲鼎沸,凡人們都在交流著所謂詩仙的故事。
他們的議論聲全都被碧蕓聽了個遍,一字不差。
“酒后詩性大發……”碧蕓目光掃視掛在外面的這些詩句。
詩很好,但卻不是她要的那種。
隨手一撥,人群自動讓開一條道,她直接走進書屋里。
一陣尋找,她盯著書架上掛的一首詩跟著念了起來:“云想衣裳花想容,春風拂檻露華濃……”
琢磨一番,她眼前一亮道:“是他,肯定是他!”
沒跑了,一定是情詩三百首的作者。
她已經想尋找這位作者很久了,可卻始終打聽不到消息。
聽書屋掌柜所說,十幾年前有一位英俊少年郎來到書屋翻閱書籍。
從早到晚,看得很認真。
離去前,那位英俊少年郎將情詩三百首拍在桌子上說道:“掌柜,你們這里的詩詞還差點意思,不如將我所著宣揚出去,定然生意興隆。”
英俊少年郎走了,就留下這么一句話。
等掌柜看過詩以后再想找人就晚了。
碧蕓并非唯一受害人,只不過她是最…最…意外的。
修士本不該在意這些俗物,不過碧蕓從小在山上長大,一直到筑基瓶頸期才下山。
初聞民間話本故事之類的,一不小心就迷上了詩詞。
文青病嘛,按說見得多了過一段時間就好,但她卻因為情詩三百首越陷越深。
這病,多半是好不了,如果白羽本人能與她交流交流還好,可惜……
碧蕓急了,到處跟人打聽詩仙的事兒。
酒后隨性,英俊少年郎,文才了得,這不得都對上了么?
至于去合歡苑。
能寫出那樣優美動人詩詞的人,就算去合歡苑也定然是經歷多了,才用放浪不羈來掩飾內心寂寞。
一定是這樣的,以前她看畫本有些情到深處的男主人公便是如此。
一路打聽,消息最終在合歡苑這里就斷了,因為沒人會在外面守一夜來蹲點。
又沒找到人,碧蕓回到書屋對面茶樓上歇息。
二樓窗邊,望著對面人來人往的書屋,她失神了。
怎會如此?
難道我注定不能見他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