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靜慈望著安爍蕭索的背影,心有不忍,畢竟在他最難熬的十幾年里,唯有周卿顏真心相伴。
這些年,他不愿卷入主人的謀劃之中,千方百計置身事外,歸根結(jié)底是不想與周卿顏站在對立面。
即使與全天下為敵,他亦不愿與周卿顏為敵。
如今,他既已知道周卿顏的危險處境,朝廷暗藏謀害周家的奸邪小人,就無法再置若罔聞。
“我想靜靜……”安爍魂不守舍地走到窗邊,沉聲說道。
楊靜慈愣怔片刻,抿著嘴淺笑道:“我是靜靜,我就在你身邊,永遠(yuǎn)在你身邊……”
“我是說,你先出去!”安爍頓時哭笑不得,他知道楊靜慈這是在逗他,并不生氣。
“可是,這里是我的寢房,王爺留在這里太久,恐怕……”楊靜慈頓了頓,警覺地看向窗外,又默默關(guān)上了窗。
神情恍惚的安爍,似是被楊靜慈的話點醒了,瞬間打起精神。有了新的身份,他亦提高警覺,不可像往常一樣隨心所欲。
“有件事情,需要你去辦,越快越好!”安爍垂首,在楊靜慈耳邊輕聲道。
楊靜慈這是第一次接到少主的任務(wù),鄭重地躬身抱拳,一副“必不辱使命”的堅定模樣,看上去還有些許的可愛。
“方才的誤會,你去與云兒解釋清楚,我可不想讓她傷心!”安爍語重心長地說,仿佛這才是當(dāng)下最重要的事情,其他的都不值一提。
楊靜慈又好氣又好笑,莫名的酸楚襲上心頭,干脆自己往旁邊的椅子上一坐,若無其事地道:“王妃恐怕根本就沒有放在心上,算了,我去就是!”
夜越發(fā)深了,從樟樹上傳來清脆的蟬鳴,與周圍夏蟲的歡唱相互應(yīng)和,更顯得夜靜到極處。
這份難得的寧靜縈繞在心頭,周卿顏坐在床榻邊,目光定在云攸安然入睡的面容上。
周卿顏伸出一根手指,在云攸的彎眉上摩挲,勾出一輪皎潔的上弦月。
云攸緩緩睜開眼,見周卿顏坐在身邊,嘴角泛起淺淺的笑意。
周卿顏連忙扶著云攸坐好,她伸手去摸周卿顏的臉,他便笑意盈盈地迎上她冰涼的手。
“這幾日累壞了吧?看你憔悴的,真讓人心疼。”
云攸輕撫周卿顏臉上的胡茬,手緩緩滑到他的下顎,身體微微前傾,雙手捧著他的臉,對著他左右端詳,像在欣賞一件珍貴的藏品。
“胡子……又長又亂的,得理一理。”云攸輕嗔,“胡子太長會不舒服吧!”
“沒有不舒服,不過……”周卿顏湊近云攸的臉,“吻你的時候,你會不舒服吧!”
云攸驀然垂首,軟綿綿的繡花拳,捶在周卿顏的胸口,卻被他緊緊握在掌心。
四目相對,碰撞出勾人心魂的火花。鼻尖相頂,微妙的曖昧氣息在流動。
周卿顏緩緩弓起身,緩緩湊近,輕啄上她微涼的唇,靈巧的舌滑進(jìn)她口中,極盡溫柔,生怕再多一分力,身下的人兒就碎了一般。
她勾住他的脖子,臉上一陣燥熱,心不可抑制地狂跳起來。他雙手環(huán)著她的腰,將臉埋在她的脖頸處,急促喘息著問:“有沒有不舒服?”
“嗯嗯……舒服……”
溫存戛然而止,云攸溫?zé)岬暮粑?shù)噴灑在他的額上。他忍住渾身的悸動,松開了她的腰身,緩緩調(diào)整呼吸,坐回到床榻邊。
“胡子還理嗎?”周卿顏柔聲道。
云攸的雙眸朦朧,呆愣著搖頭道:“不是……要不就蓄著吧?你這樣子,挺好看的。”
周卿顏撫了撫她的面龐:“行,只要你喜歡,怎么樣都行。”
此時,月光淡淡,歲月靜好,安然若素,他多想時光凝固在這沉靜的月色中,抓住的一切不再從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