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攸讓楊靜慈在洞口不遠處的草叢中藏身,獨自一人跟著楊延霖進去。
楊靜慈本來是愛冒險的性子,但看到眼前恐怖的一幕,還是退了出去。
一個戴著狼面具的小卒,將她與楊延霖帶入一層的暗洞中,慢悠悠地關上鐵門,慵懶地斜靠在洞口。
大地在劇烈的顫動,一聲聲若有若無地沉悶咆哮,在深層地下不斷傳出。
小卒突然抱住頭,徑直撞上鐵門。
云攸沖上前,試圖抓住他的手,他掙扎著倒在地上,蜷縮的身體顫抖著,直到地下發出的聲音停止,他才緩緩地爬起身,拍拍身上的塵土,若無其事地坐在洞口。
楊延霖冷眼看著眼前發生的一切,仿若傀儡一般面無表情。
“這下面囚著一只怪物吧?”云攸小聲地問。
小卒沒有理會她,微閉眼睛靠著洞壁。云攸想著這小卒內力不濟,常年受那怪物混沌之氣侵蝕,怪物咆哮時,正是濁氣正盛之時,靠近聲源輕則七竅劇痛,重則五臟六腑俱損而亡。
云攸曾看過一本《萬獸圖》,書上詳細記載了近百年出現的巨型怪獸,她推測煉獄之下關著的應該是血靈獸,一口能吞下上百人。
云攸想著想著,不禁全身冒冷汗,她畏懼那怪物,更驚恐困住血靈獸的人的心思,這里早已不是安寧祥和之地,這世外桃源般的凈土和那毒液侵蝕的廢城相比,又能好到哪里去?
“你每次聽到那怪獸的嘶叫聲,就七竅劇痛,呼吸困難,肺腑似撕裂般,痛不欲生。”云攸語氣堅定地說,帶著深深的悲憫之情。
小卒先是一怔,突然轉過頭看著云攸,依然不語。
“我看只有你在一層,離那怪物越近,癥狀越重,你為何不去高處,難道這里也有等級之分,級別低就要受常人難忍之痛,甚至生命之憂?”云攸用試探的口氣問,試圖激起小卒心底的不平之怒。
“人?我們早已不是人,是這九霄煉獄的幽魂。”小卒倏忽站起身,抓住云攸的手腕。
“你不該就這樣死在這里,我能救你的命。”云攸急切地說,像是在等著一筆生意成交。
“你?管住你的嘴,或許能多活幾個時辰。”小卒擺擺頭,似是有些無奈。
此時,一個身著錦緞衣袍的七尺男子走過來,身后浩浩蕩蕩跟著數百名黑衣小卒。
“月融公子!”小卒躬身行禮。
月融徑直向煉獄深處走去,三道石門開啟后,抵達地下九層的入口。
紅光萬道刺如劍,紫氣千條噴如霧,深淵中一根巨大漢白玉石柱,柱上纏繞著金鱗赤須龍。
月融倒吸一口氣,奮力一躍飛上地石柱,穩穩地站立,俯首向下了望許久。
此時,煉獄中囚犯已被紅光刺得目眩頭暈,被升騰的熱流灼得皮燥心燒。
一個頭戴骷髏頭面具的黑衣人,在月融身旁耳語幾句。
月融取下腰間的黑色鈴鐺,交予黑衣人手中。
黑衣人走到鐵門前,手握鈴鐺搖了兩下,
惶然不安的楊延霖,似是靈魂歸位一般,突然鎮定下來。
原來那個鈴鐺,便是控制楊延霖心神的罪魁禍首。
“聽說你懂醫術,你去看看我那寶貝為何不喜進食。”月融輕聲細語地說,在云攸聽來有些陰陽怪氣,一副陽氣不足的虛弱姿態。
黑衣人打開鐵門,一把拽起楊延霖的衣襟,將他拖到深淵邊,火光照得他滿臉通紅。
小卒跟在他們身后,踩著楊延霖足下的囚鏈,以防他跌下去。
一條巨蟒從深淵里升騰而起,猶如地平線上升,瞬間火光被吞沒,一片黑暗。
面前是巨蟒的一只眼睛,宛如一座大山中的山洞,暗黑的山洞彌漫著吞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