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的車廂里,充斥著劍拔弩張的氛圍。
云攸捂著胸口,感覺呼吸間全是周卿顏的氣息,讓她快要窒息了。
風吹拂車簾,縷縷清風鉆進來,云攸伸手掀開車簾,想要透透氣。
初春乍暖還寒,涼風拂面讓人清醒許多。幾片柔軟嬌媚的梅花瓣,隨風潛入車廂,有一瓣落在云攸的發髻上。
周卿顏的眸光亦柔軟下來,跟隨飛舞的花瓣,落在云攸的臉上。
嫣紅的花鈿襯著她的玉脂紅唇,整個人更加明艷動人。
周卿顏看得入神,絲毫未察覺,云攸亦凝視著他。
兩人竟鬼使神差地靠近彼此,周卿顏緩過神時,云攸已坐在他身邊。
周卿顏心里想著逃離,身體卻不受控制地僵在原地。他溫熱的掌心摩挲著,朝著云攸的鬢角發絲輕輕吐出一口氣,梅花瓣悠悠飄落在他掌心。
落花繾綣,情義無暇。相思入骨,你可知。
周卿顏面色沉靜,卻心潮翻涌。
他自詡是個自制力超群的男人,尤其是在受傷以后,心死之人可封印七情六欲,即便身邊坐著他心尖尖上的女人。
云攸看著仿若入定一般的周卿顏,心中頓生一計。
她慢條斯理地抬起手腕,輕輕掐了一把他純白無瑕的臉頰,眼神含著淡淡溫柔,唇角帶著明媚和煦的笑意。
周卿顏脊背挺得筆直,自有一派朗朗的風骨。
有那么一刻他的身心險些失守。
她突然摟住周卿顏的脖頸,在他耳邊輕輕一吹,酥酥麻麻的氣息一陣亂竄。
“花兒好看,還是我好看?”云攸濕漉漉的杏眼一閃一閃的,用白玉似的精致小臉蹭了蹭他的鼻尖,嗓音細細軟軟的,像奶貓一樣撓得人心癢癢。
周卿顏喉結微不可察地一滾,轉而尷尬地轉過頭,話到嘴邊又咽下去。
他該說些什么呢?
姑娘請自重?可她明明是他的妻,與他親昵怎能說是不自重呢!
云兒不可?可他明明很想要,很想要,這是他朝思暮想的人兒啊!
……
他的身體很誠實,隱隱的雀躍和歡喜,讓他感覺自己又活過來了。
云攸毫不費力將他的頭扭過去,他的額頭抵住她皎潔飽滿的美麗臉龐,眼神灼灼地看著她,她唇瓣是淡淡地桃紅色,讓人有一種一親芳澤的沖動。
“你好看!”周卿顏聲音低沉暗啞,帶著一絲誘惑的味道。
云攸猛地錮住他的腰肢,炙熱的雙掌從腰間一直滑下去,輕柔地撫摸他的脊背。
他的心不再策馬奔騰,而是信馬由韁,跟隨著云攸掌心的溫熱蕩漾。
恨不能時間停滯,萬物消逝,唯有他們兩人,沉醉在粉色的溫柔鄉,直到天荒地老,海枯石爛。
云攸的手突然停下,一切美夢戛然而止。
“蕭世翁逼我服了毒藥,只有他有解藥,若不救回他,三日后,煩請周公子為我收尸。”
云攸淡然地說,聽起來像是玩笑話,卻讓聽者失了魂。
呵,美人計果然奏效。先讓他春心蕩漾,欲罷不能;再讓他由欲生愛,由愛生憐,甘做護花使者;最后被她輕松拿捏。
周卿顏方才面色潮紅,一瞬間變得慘白。他猝然抬首望著她,愣怔了片刻。
從翻云覆雨到暴風驟雨,任憑誰都得嚇懵。
他快速平復紊亂的心跳,微微顫抖的手掀開車簾,故作鎮定地說:“你的手下安頓好,我和你有事要去辦。”
余浩瀚雙臂抱于胸前,打趣道:“這么快,你行不行呀!”
阿木不悅地推他一下,剛要上馬車時,周卿顏擺擺手道:“阿木回麟王府治傷,余寨主與我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