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攸回答得干脆利落,忘記得也干脆利落。
方才發生的一切,仿佛瞬間被她拋諸腦后。
周卿顏微不可見地舔了舔自己的嘴唇,那柔軟的觸感仿佛還帶著剛剛的余溫。
他甚至還來不及回味,云攸整個身體已警戒了起來。
“他們沒有識破我們的身份吧?”云攸貓著腰,從一棵粗壯的松樹后面探出頭,掃視一圈不遠處的黑衣人。
周卿顏乖順地搖搖頭。
云攸沉吟了一下,“你方才怎么抱我進來的,就怎么抱我出去,等會兒我會找機會醒來,等我醒來,哼哼……”
云攸擺著一副秋后算賬的架勢,雙手勾住周卿顏的脖頸,微微頷首,示意他可以動手了。
周卿顏蹲下身,聳聳右肩,道:“頭朝前,腿朝后,我扛你出去?!?
云攸長吐一口氣,苦笑著說:“這姿勢真是……怪異。”
其實,是這個姿勢比較費力,而周卿顏身體孱弱,不知道他是付出多少艱辛,才背著云攸走了那么遠的距離。
周卿顏扛著云攸,跟在隊伍最后面。也許是方才他離開太久,引起了懷疑,四名黑衣人默默跟在他身后,形成包圍之勢。
前面的人越走越快,周卿顏漸漸遠遠落在后面。
瘦高個不耐煩地推了他一下,他身體前傾,在摔倒的瞬間,用受傷的左臂撐住了地面。
平日里宛如枯木的左臂,今日卻迸發出不可思議的力量。
他這一撐,云攸才幸免墜地。
云攸從他肩頭滑落下來,輕盈得沒有一絲聲響。
“??!”云攸突然尖叫一聲,“哪個殺千刀的擾了本姑娘的清夢?”
云攸捏緊了拳頭,虎目圓睜,真恨不得撲上去抓住黑衣人狠狠地揍幾拳。
欺負本姑娘可以忍,欺負周卿顏……不能忍!
對付這幾個小嘍啰,她一人足矣。可是轉念一想,皇城近日莫名失蹤的少女,還在水深火熱之中,當務之急是救下她們,其他的賬日后再與他們清算。
又走了一個時辰,踩著粘濕的泥土,足下一陣打滑,云攸踉蹌幾下,佝僂著腰穿過一個溶洞。
從一個狹窄的出口側身擠出去,外面又是另一番天地。
九根百丈巨柱巍然聳立,柱子上雕刻金色的盤龍圖案,就如活龍蠢蠢欲動。
柱子盡頭,聳起一座白玉階梯,爬上九十九級階梯,眼前映入一座金鑾殿,散發著金光,讓人有一種雙膝跪地朝拜的沖動!
琉璃柱,碧沉沉;帝王椅,明幌幌。
震撼,震驚,震怒!
在這國庫虧空、民不聊生的王朝,竟然還有此等奢靡的殿宇。
殿中絲竹悅耳,琴瑟沁心,一派觥籌交錯、紙醉金迷的迷幻景象。
那些彪形大漢像抓小雞一樣把擄來的女子扔到中央,有些女子開始顫抖著身體,有些則緊緊閉上眼睛,瑟縮著不敢看周圍的一切。
隨著一陣詭異的鈴鐺聲響起,女子們瞬間變成了一張呆滯的臉。
突然,一陣神秘而詭異的鈴鐺聲響徹大殿,仿佛帶著某種邪惡的力量,女子們的面容在一瞬間變得僵硬,眼神空洞無神,仿佛失去了靈魂一般。
云攸亦頂著一張呆滯的臉,小心翼翼地靠近其中一名女子,只見她的臉色蒼白如紙,毫無生氣,只是一具沒有思想的軀殼。
云攸輕輕觸摸她的手臂,感覺到一種異樣的冰冷,這讓她更加確信她們的魂魄已經被奪走。
可怕的攝魂鈴,又在這里出現了。
周卿顏的手不覺輕顫,心中驚駭不已。他曾經親眼目睹過楊延霖遭受攝魂后的凄慘狀況,深知這種邪術的可怕之處。
擔憂、恐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