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攸動作輕柔而熟練地解開安爍的腰帶,然后小心翼翼地將他的外袍脫下來。
她的眼神專注而關(guān)切,仿佛面前這個健碩而美妙的身軀,完全無法引起她的遐想。
傷口幸好不是很深,云攸松了一口氣,拿起干凈的布巾,輕輕地擦拭著傷口周圍的血跡。
安爍原本以為云攸會因為他的欺騙而憤怒不已,畢竟,他身上所受的這些輕微傷痕,與他那痛苦不堪、死去活來的表演相比,實在是相去甚遠(yuǎn)。
清理完傷口,上完金瘡藥,云攸仔細(xì)地纏繞著紗帶,她暖暖的鼻息在安爍的脖頸處游移,癢癢的,酥酥的。
安爍俊美的臉上,此時噙著一抹得逞的微笑。
當(dāng)最后一圈紗帶系好時,云攸松了一口氣,仿佛完成了一項重要的使命。她抬起頭,用溫柔的語氣安慰道:“放心,明日出發(fā)前再換一次藥,一日后便會愈合。”
忙完這一切,云攸額上滲出汗珠,晶瑩剔透的汗珠順著臉頰滑落,浸濕了幾縷發(fā)絲貼在白皙的肌膚上,透著一種說不出的嫵媚。
安爍看著眼前的人兒,目光不自覺地落在那幾縷濕潤的發(fā)絲上,然后抬手輕輕將它們撥開,手指不經(jīng)意間觸碰到了云攸的額頭。
云攸身形頓時一滯。
當(dāng)他的目光與云攸的眼神交匯時,他看到了云攸眼中的訝異和不安,那微微顫動的睫毛像是在訴說著什么,讓他的心猛地一緊。
一時間,他忘記了自己要做什么,只是呆呆地望著云攸,仿佛時間也停止了。
云攸眼神閃爍:“王爺早些歇息,奴婢告退!”
安爍聽她還是這般疏離口吻,眼角便微微抽搐了一下。
長久以來壓抑在心底的痛苦,此刻終于如火山般爆發(fā),洶涌澎湃,難以遏制。
他的手不自覺地用力,緊緊抓住云攸的手腕,仿佛要將她揉碎在懷中。
他的聲音低沉而沙啞,帶著一絲絕望與憤怒:“你是王妃!你是我的王妃!不是什么狗屁奴婢!為何你總是這般若即若離?我分明能感受到你的愛意,但當(dāng)我想要靠近你時,你又狠心推開我。”
安爍幾近聲嘶力竭地吼道:“你到底還要折磨我多久啊!如果你看不到我的真心,不如此刻便挖出來看看!”
然而,望著她發(fā)紅的眼眶,還有那滿目繾綣的情意,安爍心中萌動的瘋狂,非但沒有消解,反而更為熾盛。
那種瘋狂,就像在他快餓死時,有人拿著肥美的雞腿,在他嘴邊撩逗他,卻又不給他吃!
他追,她逃,他停下,她又回頭來撩逗他。
這種折磨,試問誰不會瘋狂?
安爍緊抿著唇,埋頭往袖中掏出那柄隨身帶著的短刀,竟然遞到她手里!
只向她道:“來,朝我的心刺。”
云攸的手指觸到了刀柄,其上留存的一寸余溫,并不能驅(qū)走她身上的冷寒。
眼底所有的情緒忽然褪去了,獨留滿目的漠然。
那一刻,她攥緊了他遞來的刀,朝自己的手臂上劃了一刀。
鮮血立時涌流而出。
云攸雪白的外袍上暈染開了一片,炙熱的鮮血綻成一朵嬌艷的花。
云攸疼得幾乎蜷縮,她痛苦地捂住傷處,卻仍看著安爍,嘴角扯出一個蒼白無力的笑意:“我不能……愛你。”
安爍將刀奪去,摟著云攸的腰身,緊貼著的胸膛竟是一片緊繃的滾燙。
兩人皆是神情恍惚,猶如夢中。
隨著安爍的手松開,云攸整個人都失去了支撐,身體不受控制地向后倒去。她的后背重重地撞擊在桌案的一角,發(fā)出沉悶的響聲。
此時,門外傳來一陣急促的叩門聲,緊接著房門被人推開,周卿顏的身影出現(xià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