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尚賢雖在邊疆,但對京城中的大小事皆了如指掌。
當(dāng)然,周卿顏一猜便知,這些都是阿木那小子寫信告訴他的。
都說阿木是周卿顏的心腹,此刻卻突然覺得是他的“心腹大患”。
思及此,周卿顏心中隱隱擔(dān)憂,將周卿玉托付給阿木,是不是太冒險?
尚賢等不到周卿顏的回答,也不再繼續(xù)追問,只是拍著手掌道:“你們的計謀的確高明,不過最高明之處,還得是麟王安爍蒙冤十幾年得以昭雪,從天下人人厭棄的天煞孤星,變成儲君,不過短短數(shù)月,你們攪動朝堂,翻天覆地,真是令人佩服?!?
嚴(yán)開怔怔地看著尚賢,心中仍然有些不明白,但出于對周卿顏的敬佩,他也跟著拍起了手。
所有人都不知,真正讓麟王得以昭雪的人,是云攸。
永德帝本來想以“采花大盜”的罪名,通緝月巫。云攸以尋長生不老的仙藥為交換條件,請求帝王以“陷害九皇子”的罪名緝拿月巫,昭告天下,為麟王安爍洗清污名。
對于追求長生不老的欲望,永德帝實(shí)在難以抗拒。
此外,太子被廢黜后,朝堂陷入了一片混亂和紛爭之中。各方勢力都在爭奪權(quán)力,局勢緊張。
為了平息這場紛爭,需要一個合適的人成為新的儲君,麟王安爍自然是最佳選擇。
一來,安爍沒有強(qiáng)大的母族背景作為后盾,這使得他缺乏足夠的力量去謀取皇位。
二來,安爍曾經(jīng)被囚禁多年,這段泯滅人性的經(jīng)歷讓他的性格變得怯懦軟弱,沒有野心和手段,更容易掌控。
永德帝妄圖長生不老,渴望成為千秋萬代的帝王,將皇位視為自己的私產(chǎn)。
在他看來,儲君永遠(yuǎn)都只能是一個擺設(shè),皇位永遠(yuǎn)屬于他一人,沒有人能夠威脅到他的地位。
因此,皇帝才欣然同意,昭告天下:“朕之九子,并非天煞孤星,乃是天命福星,庇佑我東郯子民!此前,因月巫誣陷,致使朕誤會了爍兒,如今真相大白,朕要冊封九皇子為太子!”
此消息一出,舉國震驚!京城百姓,奔走相告。
尚在病床上養(yǎng)傷的安爍,原本虛弱的身體突然像是被注入了一股強(qiáng)大的力量,垂死病中驚坐起,全身氣息如同燃燒的火焰,熾熱而耀眼,大有扶搖直上九萬里之勢,沒過幾天便傷勢痊愈。
周卿顏本想用自己剿匪的軍功,向永德帝求一份封賞——為麟王安爍昭雪,沒想到云攸與永德帝短短的一次會面,竟然說服了心硬如鐵的君王。
周卿顏從阿木的信中得知這個好消息,他看著周圍明亮而清晰的世界,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喜悅和感動。
而安爍在陰暗里待久了,他的眼睛似乎已經(jīng)適應(yīng)了黑暗,在麟王府的庭院里,突然看到如此明亮的陽光,讓他感到有些刺眼,他此刻才敢仔細(xì)觀察著周圍的一切:藍(lán)天白云、綠草如茵、鳥兒歡快地歌唱……這一切都是那么真實(shí)而生動,讓他感受到自由的美好。
他伸展開雙臂,享受著微風(fēng)輕輕拂過臉龐的感覺,那輕柔的觸感如同母妃的手撫摸著他的臉頰。
在這一刻,他感到自己不再是那個孤獨(dú)地在黑暗中爬行的人,他感受到了生命的跳動和呼吸的溫暖,他感覺到自己是個活生生的人。
周卿顏定定地凝視了尚賢片刻,還是忍不住問:“我在信中與你說過,速回京城襄助安爍,你為何要來這里?”
尚賢堅定道:“他奪天下,與我何干?在我心里,云攸比你們的天下重要得多。況且,若不是我及時趕到,恐怕云兒已命喪于此,若云兒因你們殞命,我必讓你們統(tǒng)統(tǒng)陪葬?!?
這樣陌生的尚賢,別說是嚴(yán)開, 就是已經(jīng)與他親如手足的周卿顏,也沒忍住眼皮一跳,被他的話驚得冒出一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