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前往惡獸山之前,周卿顏就做好了周全的準備。他不但借來了三件馭獸師專用的隱身白袍,而且還吩咐阿木找來迷獸粉、斗獸針、斬獸劍以及雷火彈。
周卿顏向來不打無準備之仗,而更為關鍵的是,絕不能讓云攸出現任何差池,哪怕受一點小傷都不行。
阿木原本以為自己的九箭連弩足以應對任何怪獸,可周卿顏攜帶了這么多對付野獸的東西,這使得他的自信心一下子就崩塌了。
阿木背著一個碩大的包袱,不堪重負,走著走著雙腿便開始打顫。
云攸明顯察覺到阿木在顫抖,于是關切地問道:“阿木,你是不是害怕了?”
“你一個女子都不害怕,我又有什么好怕的!”阿木執拗地說道,“再說了,我都已經十八歲了,你們別再把我當成小孩子了。”
阿木身材瘦小,仿佛一陣風就能將他吹走,看起來就像是那種一遇到強敵就會跑得飛快的人。所以,當他說出那些“無所畏懼”的話時,總給人一種在說大話的感覺。
云攸突然停住腳步,口中輕聲念叨:“要是弟弟還活著的話,也該是這個年紀了。”
她多希望弟弟能像阿木一樣長成一個勇敢的小伙子,可弟弟已經永遠地離開了她。
這種失去至親的痛苦就像一道深深的傷口,即便時間過去很久,只要輕輕觸碰,依舊會痛徹心扉。
她的眼神中閃過一絲難以掩飾的哀傷,思緒不由自主地飄回到往昔。
她抱著襁褓中的弟弟,被一群獸面人追殺,那時候的她滿心都是恐懼,雙腿像灌了鉛一樣沉重卻又不得不拼命奔跑。獸面人的怪叫聲在身后此起彼伏,每一聲都像是死神的召喚,讓她的心跳急劇加速,幾乎要沖破胸膛。
周圍的樹木在慌亂的視線里變得扭曲,仿佛也化作了張牙舞爪的惡魔。她緊緊地抱著弟弟,弟弟在襁褓中不安地扭動著,似乎也感受到了這死亡的威脅。
她不敢回頭看,害怕看到獸面人那恐怖的面容和閃著寒光的武器,只能憑著本能在這密林中穿梭。
突然,腳下一絆,她整個人向前撲去,在倒地的瞬間,她拼盡全力將弟弟護在懷里,粗糙的地面擦破了她的手掌和膝蓋,鉆心的疼痛傳來。
可她顧不上這些,迅速爬起繼續狂奔。汗水濕透了她的衣衫,頭發也凌亂地貼在臉上,她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可腳步不敢有絲毫停歇。
一陣風吹過,樹葉沙沙作響,她驚恐地以為是獸面人追上來了,身體猛地一僵,緊張地向四周張望,那一瞬間,整個世界仿佛都安靜了下來,只剩下自己劇烈的心跳聲和弟弟微弱的呼吸聲,這種寂靜比獸面人的追殺更讓她感到害怕,仿佛下一秒就會被無盡的黑暗吞噬。
“云兒!”周卿顏輕喚一聲,將她從回憶的泥沼中拉了出來。
云攸猛地回過神來,眼神中仍殘留著恐懼與哀傷。她深吸一口氣,試圖讓自己鎮定下來,可是那緊張的情緒卻如同附骨之疽,難以驅散。
周圍的空氣仿佛都凝固了,阿木也察覺到了這壓抑的氛圍,他不再說話,只是默默地握緊了手中的九箭連弩,眼睛警惕地掃視著四周。
那大包袱里的各種器具相互碰撞發出輕微的聲響,在這寂靜的環境下卻顯得格外突兀,每一聲都像是敲響在眾人的心尖上。
周卿顏的目光中帶著擔憂與心疼,他以為云攸想起了曾經被蟒獸吞噬的可怖往事。他向前一步,靠近云攸,輕柔地摩挲著她的手心,想要給予她一些安慰。
然而,就在這時,不遠處的樹林里傳來一陣低沉的咆哮聲,那聲音像是從地獄深處傳來的怒吼,震得樹葉簌簌作響。
阿木的喉嚨艱難地滾動了一下,吞咽著口水,他雖然逞強說自己不怕,可此時那雙腿卻像是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