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熙妃床笫之技超絕非凡,故而重獲永德帝寵愛。熙妃既得君心,她所出之皇兒安爍亦隨之蒙受前所未有的恩寵。
永德帝對安爍關懷有加,賞賜之物源源不斷,奇珍異寶也好,稀世典籍也罷,皆一一賜予他。
大臣們見此情形,皆明了安爍如今深得圣眷,于是紛紛阿諛奉承,競相巴結討好。
安爍卻深受其擾,最令他頭疼的就是,無暇見云攸一面。
往昔無人問津之時,倒也落得個清靜自在。可如今仿若眾星捧月一般,不知有多少雙眼睛在暗中緊緊盯著他。
安爍深知自己的一言一行皆被眾人審視,稍有不慎,便可能陷入他人的算計之中。
他雖年少,卻聰慧過人,心中對這突如其來的盛寵有著清醒的認識。
這一切不過是因母妃熙妃重獲父皇寵愛所致,并非全然因自己之功。在這看似榮耀的背后,實則隱藏著諸多危險與隱患。
他明白,那些嫉妒者可能會在暗處設下陷阱,只等他一個不小心就墜入其中;而那些妄圖攀附者,若有一日他失勢,恐怕會毫不猶豫地反咬一口。
他就像置身于一片看似平靜卻暗流涌動的深海之中,每一步都必須小心翼翼。
然而,他心中對云攸的思念卻如野草般瘋長,那是他在這復雜宮廷中的一抹溫柔慰藉,他渴望沖破這重重束縛,哪怕只是短暫地看一眼云攸那令他魂牽夢繞的面容。
故而,當他得到永德帝召見云攸的消息時,他的心瞬間被狂喜與擔憂填滿。
狂喜的是,他終于有了一個見到云攸的機會;擔憂的是,母妃會為難她。
當安爍的母妃——熙妃得知他與周卿顏皆向陛下請旨求娶云攸這件事后,心中對云攸便生出了幾分嫌隙。
在熙妃看來,云攸定是那等善于取悅男人的狐媚女子,必然是使了些下作的手段,才能讓兩個身份不凡的男子如此著迷。
熙妃本就身處宮廷多年,見多了后宮中女子爭寵時的各種手段,在她的認知里,云攸這樣能同時吸引兩位身份尊貴男子的女人,必定是心機深沉之人。她絕不能讓這樣一個女子入主東宮,更不能讓她破壞了自己精心為兒子謀劃的未來。
當安爍匆匆來到御花園時,遠遠望見云攸正跪在永德帝的腳下。
那單薄的身影在威嚴的帝王面前顯得如此弱小無助,仿若一片隨時可能被狂風卷走的落葉。
安爍的心瞬間揪緊,頓時心急如焚。他的雙眼緊緊地盯著云攸,腳步不自覺地加快,恨不得立刻就飛奔到她的身邊。
他的腦海中瞬間閃過無數的念頭,擔憂、焦急、憤怒等情緒交織在一起。他的呼吸變得急促起來,胸膛劇烈地起伏著,那目光仿佛要在云攸的身上灼出一個洞來。
安爍腳步沉重地走向八角亭,在亭前怔了一怔才緩緩走進去,竟發現被木芙蓉樹遮擋住視線的地方,熙妃正端坐在那里。
她的手中悠然地把玩著一柄精致的香扇,香扇在她的指尖輕盈地轉動著。
見安爍走過來,她低眉斂目之間只是輕輕笑了一聲,全然不像永德帝那般透著令人敬畏的嚴肅,反而給人一種極為隨和的感覺:“爍兒來了,你父王正遇到一件頗為棘手的事,你過來給出出主意。”
安爍聽聞此言,心中不禁一凜,兩道眉毛微微地皺起,猶如兩片烏云在他的眉宇間聚集,眼神之中有一絲復雜的神色快速閃過,但他還是迅速調整好自己的狀態,恭敬地行禮:“給父王、母后請安。”
永德帝的目光在他身上流轉,上上下下地將他打量了一番,這才似笑非笑地說道:“來得正是時候,今日這杖刑,就由你來監刑吧。”
杖刑?
安爍的心中仿若被猛地投入了一顆巨石,剎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