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攸的身影在金碧輝煌的大殿墻壁上,投下偌大的影子。
“月煥平白無故污蔑下官,也不知是受了誰的指使。還請他說清楚了,下官也好知道是得罪了哪位貴人,日后才能夾著尾巴做人,免得又糊里糊涂地丟了小命。”云攸的話語中明顯帶著置氣的意味。
若不是她突然站出來喊冤,在場之人或許都已經忘卻了今日上朝的最初目的——審理云攸劫囚一案。
剎那間,眾人的目光又齊刷刷地投向了云攸。
云攸站在那里,身姿雖略顯單薄,卻透著一股不屈的倔強。
她迎著眾人的目光,緩緩蹲下身去,一只手輕輕托起月煥的頭,另一只手探了探他的鼻息,而后從袖中取出一個白瓷瓶,在他的鼻翼間輕輕晃了晃。
大臣們的眼神里交織著疑惑與好奇,還有些人眼中隱隱透著不善。
云攸只穿著一件白色囚衣,當她躬身行禮之時,上半身的輪廓便格外顯眼。
周卿顏見此情形,心中驟然一緊,他當即快步跟在云攸身后,雙臂一展,把寬大的衣袖撐開,在云攸身周圍起了一道屏障。
就在這個時候,方媚娘悄然將自己身上的一件紫色外袍輕輕披在了云攸的身上,語氣溫柔地說道:“別著涼了。”
永德帝慵懶地坐在龍椅之上,眼神里透著一絲疲憊與不耐煩。
他抬手揉了揉太陽穴,而后緩緩開口說道:“其他的事情就交由太子去處理吧,朕有些乏累了……”
云攸仿若未聞,只顧一邊揉搓著月煥的手心,一邊急切地呼喊著:“煥公子,煥公子,你快醒醒呀。”
月巫走上前去,兩根手指搭在月煥的脈搏上,神色淡淡地道:“他天生畏寒,應當是凍僵了,給他點熱的……”
“給,暖爐!”一直跪在地上的靈芝,突然從袖間掏出一個精致小巧的暖爐。
月巫接過暖爐,向靈芝道一聲“多謝”,便將暖爐塞進月煥的囚衣之中。
片刻之后,月煥悠悠轉醒。
云攸直視著月煥,問道:“煥公子,你劫你的囚,救你的義父,為何要攀扯我這個人畜無害的小女子呢?”
月煥的眼神中閃過一絲慌亂,當他看到身邊的月巫,很快又恢復了鎮定,說道:“因為你知道了不該知道的秘密。你知曉當年八個皇子接連夭折的真正原因,所以有人想要取你性命!”
此語一出,大殿里驟然升騰起一股炙熱的旋風,仿佛要將大殿都掀翻。
要知道,在場的老臣們皆與那八位皇子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系。
他們聞聽月煥所言,心中無不驚愕萬分,彼此間交換著復雜的眼神,那眼神中透著必須探究到底的決然。
永德帝端坐在龍椅之上,臉色變得極為難看。
想當年,八位皇子夭折之事一直是他心中難以言說的隱痛,亦是宮廷里諱莫如深的秘密。
他緊緊攥住龍椅的扶手,身體都有些微微歪斜,厲聲喝道:“來人吶,把這個胡言亂語、肆意攀扯的罪人,給朕拉下去杖斃!”
月煥身子瑟縮了一下,可還是硬著頭皮說道:“陛下,您兒子的死,難道您就一點都不關心嗎?難道陛下您也知曉其中真相?”
月巫猛地站起身來,一下子將月煥護在身下。
幾名禁衛面面相覷了好一會兒,這才猶猶豫豫地走上前去。
剛伸手觸碰到月巫的衣袍,月巫稍稍一掙,禁衛們立時就露出不敢強行動手的神情,只能呆立在一旁。
云攸將身邊眾人掃視了一圈,說道:“知曉八位皇子死因的又不止我一人,為何偏偏要取我性命?難道是其他人位高權重,你們惹不起?”
月煥咬了咬牙,不再吭聲,只是低垂著頭,像是在心中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