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說出這句話的時候,一抹苦澀悄然灌入安爍的喉間。
這般粗俗又失體面的話語,本不該從他這樣身份高貴的太子口中說出。
然而,此時此刻,那極度的憤怒已經徹底沖昏了他的頭腦,讓他完全顧不上什么狗屁顏面。
云攸一臉茫然,就這么稀里糊涂地被卷入了這場“捉奸”的風波里。
此刻的她,目光緊緊地黏在安爍手中緊握著的那幅畫上,心中滿是疑惑與不解。
只見她微微皺起眉頭,右手朝著畫上的人指去:“這幅畫可真是奇怪得很啊!你瞧,這近處如此大的燭臺竟然被畫得如此模糊,可遠處那兩個人的臉龐卻刻畫得這般清晰。這無論怎么看,都不像是正常作畫的手法啊,難道不是有人蓄意為之,想要借此來誣陷我們嗎?”
說完,她抬起頭望向安爍,眼中盈滿了委屈。
見安爍強忍著怒氣沒有發作,云攸又憤憤不平地接著說道:“那個作畫的人,肯定是巴望著你能馬上對我和周卿顏下狠手呢,如此一來,她的陰謀就能得逞了!哼,你要是真聽了她的話,那可就正好掉進她的陷阱里了!”
說到最后,云攸氣得狠狠地跺了跺腳,就像遭受了極大的冤屈一般。
但是,云攸不知道的是,她賣力的辯解,無異于火上澆油。
在安爍眼中,云攸之所以這般不遺余力地為周卿顏開脫罪責,無非就是想要幫其遮掩那些不堪入目的丑事罷了。
倘若安爍手中沒有確鑿無疑的證據,又怎會貿然帶領眾多禁衛軍氣勢洶洶地前來問罪呢?
那幅畫中男子腰間所佩戴的云紋瑪瑙玉佩,乃是世間獨一無二之物,而它的主人正是周卿顏。
“你給我住口!”就在這時,安爍再也無法抑制內心的怒火,猛地朝著云攸大聲呵斥起來。
云攸被這突如其來的怒吼嚇得呆立當場,待她回過神來后,頓時也被氣得不輕。她快步走到衣柜前,翻找出一把鋒利的剪刀,怒氣沖沖地來到床邊,對著那一株足有半人高的海棠花便是一通亂剪。
眨眼之間,原本枝繁葉茂、花朵錦簇的海棠樹便變得光禿禿一片,只剩下一些殘枝敗葉散落一地。
剪完之后,云攸似乎仍未解氣,嘴里嘟囔著問道:“這都已經到了深秋,怎么還會有海棠花盛開啊?”
聽到這話,安爍狠狠地瞪了她一眼,但盡管此時已是怒發沖冠,他還是強忍著怒氣,認真地回答道:“這是孤特意派人從南詔國運來的。”
原來,只因為云攸喜愛海棠花,安爍竟不惜耗費大量人力物力,不辭辛勞從千里之外的南詔國弄來了這些珍貴的海棠花。
自從有了這些花兒,思云閣內整日都彌漫著清新宜人的花香,從未有一日間斷過。
然而,云攸卻并不知,安爍如此大費周章地弄來這些海棠花,是為了博取她的歡心。
她凝視著地上零落的花瓣,輕皺眉頭,口中嘟囔著說道:“真是勞民傷財!但愿你做了一國之君之后,多為你的百姓謀福祉!”
周卿顏緊緊皺著眉頭,滿臉都是擔憂之色。
他實在不愿意看到云攸被卷入這般難堪的局面之中。
于是,他長吁一口氣,對安爍說道:“這完全就是我們兩個人之間的事情罷了,云姑娘本就不該被牽扯進來,還是先讓云姑娘離開這里吧!”
此刻的云攸已然被疲倦感徹底淹沒,她的雙眼布滿血絲,沉重無比,每眨一下似乎都需要耗費極大的力氣。
畢竟在她的潛意識里,安爍和周卿顏無論如何也不會因為一個女子,而鬧得不可開交,況且還是一個誤會。
云攸全然不知,那畫中女子就是她。
其實,周卿顏之所以想方設法要提前支走云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