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把他沙啞顫抖的聲線留在了門里,打開了她的情感閘門。 此時此刻,她就殘忍地傷害了他啊。 而她是那么地不甘愿。既舍不得傷他,又舍不得放手,也無法繼續。 胸腔里血肉在翻滾,還是把鈍刀子,切割下去的傷口無法干脆利落,血肉模糊,連筋帶骨。 夏瓊依大哭出聲,旋即又用手緊捂住嘴,牙齒使勁咬手掌,阻止自己發出聲音。 沖著門的方向,她雙膝跪地,身子匍匐向前,近乎五體投地,渾身顫抖著哆嗦著,哭得昏天黑地。 她的眼淚永遠都是最有攻擊性的武器。陸澤瑞站在門邊嘭嘭捶墻,拳頭骨節處尚未痊愈的傷雪上加霜。 他也學他記憶中她的樣子,感受額頭撞墻的痛。 她哭了多久,他就聽了多久,像一個虔誠的圣徒在求證自己的信仰,她,終究是愛他的。 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上的車,不知道在車上坐了多久,也不知道是怎么將車開到莊園車庫的。 他想接上兒子送兒子回朗恩,讓兒子去陪著她,怕她做傻事。 但轉念一想,她勢必不想讓孩子看到她現在凌亂的模樣。他就給宋揚打了個電話,讓宋揚去陪著那個傷透心的人。 他調轉車頭,漫無目的地在街上瞎轉悠,腦海中驀地跳出一個畫面。 還在少年時,陸澤瑞曾和兄弟幾個看過《牧馬人》,主人公說: “在我的生活中,忽然闖進了這樣一個善良的人,我好像等待了多年的這一天,終于來到了。她對我是這么信任,和我沒有一點兒陌生的感覺,好像她也等待了我好多年。” 當時的陸澤瑞很羨慕主人公,能夠遇見一個美好的人兒,還能相知相惜,會是人生中多么大的幸運。 現在他也遇見了,是不是有了這份幸運就夠了,就該知足了,不該再奢求更多。 一整天他粒米未進,卻丁點不知道餓。 最終他還是把車子開到了公司,在辦公室里間的休息室睡了幾個小時,半夢半醒間都是她壓抑的哭聲,她的無可奈何…… 他沒有給她去電話,她也沒有消息,就這樣過了兩天。 終于,手機鈴聲響起在過于安靜的空間里。 是啊,員工們早已下班了,回家了。 還真就是小女人的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