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昭聽得李紅兒惡毒的詛咒,眼里現(xiàn)出一絲冷意。
冬夜漫長,香姨娘的臥室內(nèi)。
翠果眼睛紅腫,時不時的給香姨娘喂些水,又呼喚她幾聲。
香姨娘在一陣長時間的昏迷后又暫時清醒過來,翠果急忙又要給她喝水,她搖搖頭。
翠果泣不成聲:“夫人她,不給請大夫。”
香姨娘慘笑一下,道:“請了又如何,治得了病治不了命。”
翠果嚶嚶聲不斷。
香姨娘道:“傻丫頭,現(xiàn)在還是想想你要作什么打算,你也不是這府里的丫頭,只是跟著我來侍候罷了。我這就要走了,你要怎么辦呢?”
翠果哭道:“我也沒地方去,我跟了姨娘去。”
香姨娘嘆了口氣。
翠果又端起水,覺得有些涼,便要去加些熱水,轉(zhuǎn)身時差點跟個人撞了滿懷。她正欲尖叫,卻發(fā)現(xiàn)那人是葉昭,方才按捺下去,叫了聲:“二小姐。”眼里涌出感激來。
香姨娘側(cè)目看到葉昭一身黑色緊衣裝束,慢慢來到她床前,靜靜地注視著她。
香姨娘看見葉昭,卻沒有一絲訝異之色,兩人對視良久,香姨娘道:“你來了。”語氣甚是平淡。
翠果忙給葉昭拿過繡凳來,葉昭坐下。那邊香姨娘讓翠果扶她坐起來,把個枕頭靠在她身后,便揮手讓翠果離去。
葉昭淡淡道:“你知道我會過來。”
香姨娘點頭道:“翠果白日說看到你來看我,卻不得進,我就知道你肯定會過來。”
葉昭點頭:“前些日子有次深夜我翻墻而入,差點撞到幾個護院的人,是你出聲將他們引了去。”
香姨娘笑道:“二小姐聰明,一下子就猜到了。”
葉昭:“你有什么要對我講嗎?”
香姨娘看了看她,道:“我得了惡疾,你不怕傳染嗎?”
葉昭:“怕,我能現(xiàn)在走嗎?”
香姨娘微怔,卻也輕笑了起來,眼望床頂,慢慢地開口道:“你既然來了,就聽聽一個臨死之人的故事吧。
我本是一個小戶人家的女兒,家境一般,卻是父母慈愛,兄弟和睦。不想一場天災我們舉家逃亡,路上哥哥失散,父母皆亡,唯一剩下小弟,卻不幸染病,為救小弟我把自己給賣了,后來輾轉(zhuǎn)幾手被葉知秋買了過來。他貪圖我有幾分顏色,又圖我年輕,這兩年對我也算說得過去,我也仗著自己得寵得罪不少人,我想呀,人生短短幾十年,我為什么要委屈自己呢,那樣卑賤活著還不如死了的好。
這兩年我便是這般率性地活著,還以為自己無比地灑脫,卻不知在別人眼里,我也就是個玩物,是個供男人玩弄的東西。你知不知道,那次賞梅花會,葉知秋那么好心地叫我作陪,我還以為是我受寵的緣故,卻不知自己竟是給那兩個老男人作了賞玩之物,他們看著我的眼光真是讓我無比的惡心!可是,可是,我的老爺——我的男人,葉知秋,竟然是個軟蛋,一任地聽我被那兩個老男人調(diào)戲卻只不作聲,我便知道,這個男人我靠不住!
哈哈哈,豈止靠不住,他媽的竟是個禽獸!那兩個老男人垂涎于我,葉知秋竟然讓我陪他們,你知道嗎?他竟然讓他的女人去陪他們吃酒,去陪他們玩樂,去陪他們上床!”
香姨娘一陣狂笑,旁邊的翠果復又抽泣。
葉昭面無表情。
香姨娘繼續(xù)道:“我將葉知秋狠狠罵了一頓,以為打消他的骯臟念頭。我還在暗自慶幸,慶幸自己逃過這一劫,可誰知,可誰知,哈哈哈......
可誰知葉知秋這要被千刀萬剮的畜牲,他昨日哄騙我出去,竟然、竟然將我迷暈送給了那個秦守老貨,待我醒來的時候他已對我?guī)捉?jīng)侮辱折磨,那個老貨簡直不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