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正剛披上一件外套,躡手躡腳地從公文包里掏出筆記本電腦,坐到書桌前,打開了臺燈。
激動的心,顫抖的手,惟有傾訴于文字了。
她既然好奇,那就滿足她好了。
他記得姜雨佳說過,可以給她寫信。至于怎么拿給她,那是寫完信之后才要考慮的問題了。
人到中年,他沒想到自己會這樣,沖動地像個孩子。
……
“佳佳,展信如晤,應你的要求,我接著講好了。
“秋季運動會結束后,回到教室,班主任耿建國簡短地總結了幾句,便宣布接下來的時間大家自由活動,晚上6:00前回到教室照常上晚自習。
“大家歡呼雀躍,彈冠相慶。
“我們‘五頭蟲’聚合起來,在我的座位邊密謀一番,決定去碰碰運氣,看看能不能混出學校大門,出去浪去。
“我們勾肩搭背地來到校門口,在宿舍樓下站定,聚成一團,鬼鬼祟祟地觀察著校門口的情況,正好遇到韓要童正要離校回家,石巖便將韓要童叫住了。
“‘你們幾個在這干嘛?’韓要童好奇地問道。
“‘等你啊’,李韜戲謔地說道。
“‘等我干嘛?’
“‘等你請客’,李韜繼續說道:‘跑了冠軍,請客搓一頓,應該很合理吧。’
“韓要童一臉錯愕,片刻后便兩暈緋紅。
“‘要童,一起玩去吧?’石巖問道。
“韓要童滴流滴流地轉動著眼睛,掃視著我們,沉默了一會兒,回復道:‘出去有啥好玩的?’
“‘總比在學校里窩著強吧?天天跟坐牢一樣’,姚金戈笑道。
“‘你們怎么整天想著玩,晚上還得上晚自習呢’,韓要童嚴肅地說道。
“‘上晚自習還早,這才四點半,還有一個多小時呢’,石巖看了看手表,笑道。
“‘看,那邊來了一群人,看樣子都是高年級的,不像咱初一的’,姚金戈指了指正朝著校門口走去的一群人神神秘秘地說道。
“機不可失,失不再來。
“‘快走’,石巖拽著韓要童的校服,我們六個人快走幾步,緊緊地跟在那群人的身后。
“我們五個人學著那群高年級學生的樣子,堂而皇之地將學生證貼在胸口,一閃而過。李聰還朝著那名檢查我們學生證的保安一揚下巴、挑了挑眉毛熱情地打了招呼,那名保安向李聰揮了揮手,微笑著回應,全然沒注意到混在人群中的韓要童神色慌張、忐忑不安地抱著胸口,一副做賊心虛的樣子。
“她的身材較我們本就矮小,又是乖巧甜美、人畜無害的乖乖女孩的形象,受到保安的無視不僅不足為奇,而且正在情理之中。
“其實我們那時是多慮了,韓要童本就走讀,有證件的,根本不用擔心保安檢查。她之所以顯得驚慌,是因為覺得跟我們一起去做壞事。
“我們六個成功混出了學校,神采飛揚,興奮都寫在臉上。
“我們六個按照事先從廟山鎮本地同學那里打聽來的線路,出了學校大門后右轉,沿著馬路一直往南走。還沒走到頭,韓要童突然停下了腳步,兩手扶著腰,皺著眉頭說道:‘我們這是要去哪里?我好累,腰都快酸死了;也好餓,肚子咕咕叫了。’
“這個問題還真把我們五個人問住了。大家愣在原地,面面相覷,互相尋求著答案,誰也答不上來。
“‘這條路怎么這么長?啥時候能走到頭。走到頭還要往左轉,再走到頭右轉……董喜指的路靠不靠譜?’李聰尬笑著說道。
“這個問題又把我們五個人問住了。我們都不是廟山鎮本地人,那時對廟山鎮還極不熟,對學校周圍的環境也很陌生。實際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