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太陽漸漸西斜,陽光的溫度已經開始回落,絲絲縷縷的金色光芒照在各色行人的身上,不知覺間,已近未時末了。
孟然與耿護院剛走進代寫書信攤兒所在的那條街,遠遠地就看到大柳樹下有著一道人影,正是那攤主,只見他在原地踱來踱去,一副很著急的樣子。
兩人疾行一陣,到得樹下的時候已經有些微喘。
那中年文士看到兩人,急忙說道“兩位,你們的馬在這里,我家里有急事,就先走一步了?!?
話音剛落,那文士就急匆匆地跑走了,留給兩人一道慌張的背影。
耿護院看著跑遠的身影,輕聲說道“不曾想這市井之中竟然有如此信人,真是少見也?!?
孟然點頭附和道“他等了我們這么久,真是難得。只是不知道他家出了什么事,竟然連這些立身之物都不要了?!眎i
兩人的目光在那張破桌子上打量了一番,隨后孟然開口說道“耿叔,要不我們把東西給他送回去吧,應該也耽誤不了多長時間。”
耿護院沉吟了一下,說道“好,你在這里等下,我去找人問問,看那攤主的家是住在哪兒?!?
孟然微微頷首。
耿護院進了周圍的一家店鋪,對著那店主比劃了一下寫字攤兒的位置,只見那人嘴唇微張,想來是在指路了。
過了一會兒,耿護院回到了樹底下,他對著孟然說道“少爺,那攤主的家離這里不算遠,咱們將這些物件兒給他送回去吧?!?
“好。”
隨后孟然解開韁繩,牽著兩匹馬走在前面,耿護院搬著桌子走在后面,兩人一先一后,前往那中年文士的家中。ii
數次轉彎以后,兩人來到一處簡陋的小巷,這條不過三丈長的巷子里只住了三戶人家,那中年文士住在巷子的盡頭。
兩人到了巷口,看著那逼仄的巷子,也就把馬拴在路邊,抬著一張桌子慢慢走了進去。
走到巷子盡頭,最先入眼的是一扇破舊的大門,如今卻緊緊關閉。
放在桌子后,耿護院上前幾步,對著大門‘砰砰’地敲了起來。
不一會兒,院子里傳來一陣輕快的腳步聲,‘吱呀’一聲,大門從里面被人拉開了,門縫里露出了半個腦袋,頭頂扎著兩個沖天辮,她打眼看了兩人一陣,輕聲問道“兩位找誰?”
“你家長輩是不是在大柳樹下擺了個寫字攤兒?”ii
那小姑娘點點頭,“兩位是要寫信嗎?”
“不是?!惫⒆o院往一邊挪了半步,露出身后的桌子,道“這是你家的東西,但是卻沒有往家里拿,我兩人也就送了過來。
那小姑娘看到了熟悉的桌子,也就把大門敞開了,隨后說了一句,“兩位稍等,我去喊父親?!?
不一會兒,那擺攤兒的中年文士從屋子里走了出來,他看到耿護院與孟然后有些驚訝,卻也極為客氣地請二人進了院子。
院子里的景象與外面的街巷截然不同,小小的空間收拾的頗為雅致,左側是一頂正在枯萎的藤架,架子下面有著一張石桌,周圍擺了四個石凳。
庭院右側則是擺了一些花草,有最為普通的狗尾巴草,也有名貴的蘭花。ii
中年文士一邊搬著桌子,一邊道謝,“多謝兩位了,我原本打算做好飯就去拿的,不想竟然勞累了兩位朋友?!?
耿護院只說了句無妨。
孟然有些好奇的問道“先生家是有什么事情嗎?怎么這么急匆匆地趕了回來?”
那中年文士淡淡一笑,“也不是什么大事,只是給妻女做晚飯而已?!?
這個回答讓耿護院和孟然一臉驚呆,竟然還有男子主動做飯,并且還是讀過書的男人。
看著目瞪口呆的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