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的白夜樓也是一片狼藉,曾經(jīng)的雅致的亭臺樓閣在劍氣和鬼氣的肆虐之下通通化為了一片廢墟,殘留的劍氣無差別絞殺冒出頭的冤魂,而殘留的鬼氣則滋補著冤魂增長實力。
那片開滿了嬌艷芙蕖的湖泊幾近干涸,被朱顏護下的半池芙蕖縱然還存活著,卻也是花葉飄零,一片肅殺之感。
殷紅嫁衣被無情劍氣刺穿,簪得一絲不茍的三千青絲散落不少,朱顏半跪在那半池芙蕖前,握著骨扇的手止不住地顫抖,他用了用力手上青筋暴起,可卻還似握不住骨扇一般在顫抖。
最后,只聽他微不可察的一聲輕嘆,那一直握住骨扇的手驀地松開了,“啪嗒”一聲,骨扇掉落在地。
“阿辭,難為你拖我那么久了。”
嘶啞的聲音出口,朱顏也抬眸看向了自己不遠處那個也是一身狼狽的人。
淡紫蘭紋白衣上多了數(shù)道血痕,潔白的衣袖被染紅染黑,尹辭執(zhí)劍的手腕被白布緊緊纏著,殷紅的血順著長劍滴落,流的也不知是誰的血。
他身上唯一還算干凈的地方便只剩下了縛目的白綢。
尹辭沒有說話,只是感應(yīng)到不斷向此處靠近的不計數(shù)量的冤魂時,他劍眉緊鎖。
手中劍挽了個劍花,劍尖直指朱顏,尹辭冷聲道:“集結(jié)冤魂,同歸于盡是嗎?”
不知是累了,還是太懶,朱顏尋了個舒服的坐姿就地而坐,那雙倒映著尹辭身影的盈盈桃花眼中依舊盛滿了柔情,只可惜尹辭什么都看不見。
朱顏輕笑,“阿辭這說的什么話,我怎舍得與你同歸于盡呢,你我活的好好的,何苦說這些喪氣話。”
說著,朱顏目光停留在尹辭執(zhí)劍綁了浸染鮮血的白布的手腕上,塵封的記憶突然在腦海里浮現(xiàn),輕垂眼簾,一滴晶瑩的清淚劃過絕美的臉頰。
“阿辭啊,你忘了,教習(xí)師父說過,你不宜拿劍的,你的經(jīng)脈承受不住劍氣的霸道,為了殺我,不惜耗損自己身體,值得嗎?”
執(zhí)劍的手輕微顫抖了一下,尹辭恍若未覺,只道:“殺了你,做什么都值得。”
“如此,也好也好。”
不知何時,那雙好看的桃花眼中噙滿了淚光,朱顏似是不死心聽到這個答案,又道:“阿辭,你既清楚我的尸骨埋藏地,為何不問問我是如何死的?”
最后一句話充滿了小心翼翼,還有難以言表的期待。
尹辭執(zhí)劍的手緊了幾分,不明白朱顏為什么要問這個,但他的答案沒有一絲猶豫便出口了。
“呵,你既如此喜歡權(quán)勢,怎樣的死法獲得的利益最大便是怎樣的死法,怎么,你連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了,需要我來幫你回憶?”
那雙含情眼徹底暗淡下去,仰頭,忍下了眼中的淚水,朱顏自嘲般一笑,音色又沙啞了幾分,“這般說的也對。”
突然似是感應(yīng)到了什么,朱顏側(cè)目望向另一個方向,唇角忍不住微揚,他道:“只是阿辭的計劃還是落空了,五夜城五角的尸骨還是剩下了一角。”
尹辭的淡定如水的神色終于有了一絲裂痕,突然感覺到有兩股陌生的氣息靠近此處,他側(cè)身望去。
來人中一人氣息渾厚,一人氣息混亂,氣息混亂之人懷中抱著什么鬼氣濃郁的東西。
來人自是江夜雪和慕容楚衣。
二人見到眼前一片狼藉,面上紛紛一驚,再看那對峙的兩人,也知究竟發(fā)生了怎樣的打斗。
江夜雪掃了一眼白衣染血白綢縛目的執(zhí)劍人,而后目光落在坐姿隨意的朱顏身上,踏步便要朝朱顏走去。
卻不曾想,他才剛剛踏出一步,一道狠厲的劍斬直直朝他斬來,劍斬威力很大速度極快,以他如今的狀況根本躲不開。
突然手臂上傳來一股力道,他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