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唐歲聿,別鬧了,我縱然再不堪,也不是你拿來開心的玩笑!”
知曉蕭云山在意的是什么,歲聿抿唇,抬手抓住蕭云山肩膀,讓其正面對著自己。
“蕭九,你覺得我傻嗎?”
“不僅傻,還蠢。”蕭云山是知道怎么將人懟的啞口無言的。
歲聿嘴角抽了抽,“……我到底怎么會期盼你能說句好話的。”
又是一聲嘆息,歲聿無奈,卻是點頭應(yīng)道,“你說的對,我確實又傻又蠢,若是不傻,怎么會干出那么多傻事來,給人當(dāng)棄子用,還天天傻樂呵著。”
“若是不蠢,又怎會在得知真相后,還為心中壓根沒有我的人四處奔走,最后不僅……辜負(fù)了你,也失去了一切。”
若是不傻不蠢,當(dāng)年,不論如何,他一定會找到蕭云山,斷不會讓蕭云山受這么多年的苦。
歲聿自嘲苦笑,每說一句頭便低一分,抓著蕭云山肩膀的手漸漸松開了,但卻攥緊了手心。
時間是可以沖淡一切,可留下的傷疤,每當(dāng)觸碰時,曾經(jīng)的痛苦絕望無助仍舊會翻天覆地涌來,壓得他崩潰。
他是一個懦夫,只敢逃避,明明他才是受害者,可卻不敢去為自己正名。
蕭九那般驕傲耀眼的人,怎會喜歡上自己這個懦夫呢!
北唐歲聿,你到底在肖想什么!?
可若不邁出那一步又怎會知曉沒有結(jié)果呢。
“蕭九……”
心下鼓足勇氣,歲聿抬頭,可當(dāng)他對上蕭云山那雙平靜如水的眸子時,到了嘴邊的話怎么都發(fā)不出聲音。
那雙古井無波的眸子讓歲聿心中“咯噔”一下,他忽覺得自己有多可笑,蕭云山什么都沒答應(yīng)他,可他卻已經(jīng)在暢想他們的未來。
這不是自作多情,不是自我感動,又是什么!
“抱歉,是我感情用事了。”強(qiáng)顏歡笑著致歉,但歲聿仍舊堅持著解釋:“可對于蕭云暮,我已經(jīng)放下了,我為何要去執(zhí)著一個心里沒有我的人呢。”
“我……”
他想接著解釋什么,可蕭云山輕撫在他頭頂?shù)氖肿屗棺〖磳⒚摽诙龅脑捳Z,蕭云山手心微涼,卻是那樣舒服,令人心安。
歲聿怔住,呆呆看著眼前之人,似是眼中進(jìn)了風(fēng)沙,眼眶甚是酸澀。
蕭云山如安慰受委屈的小孩一般,輕輕安撫著歲聿,音色軟了幾分,“確實是傻,不傻怎么這么直白揭開自己傷疤的。”
不傻,又怎會喜歡上他這樣自私自利的人呢。
他信歲聿喜歡他,可是他不知這份喜歡能有多重,是年少時的一眼驚艷,求而不得的遺憾,還是那年的愧疚之情,亦或是看他如今的狀況所產(chǎn)生的惡意捉弄。
人心太難,他不敢去猜,更不想與其有接觸。
他不敢去賭這份喜歡是怎樣的。那年,第一次賭,他便輸?shù)靡凰浚斉铝耍瑢斠延辛四д希呀?jīng)沒有什么能當(dāng)做賭注的。
更何況眼前這個口口聲聲說著喜歡自己的人,曾經(jīng)是那樣喜歡蕭云暮,為了蕭云暮,眼前之人甚至放棄了一切。
他沒辦法徹底相信歲聿。
“歲聿,我來此只為治愈舊疾,除此,再沒其他的想法。”
他如今無法心安去回應(yīng)歲聿的感情,可他希望他們都可以重新開始。
“歲聿,過往一切,皆為序章,活在當(dāng)下,這就很好。”
“好,都依你。”聞言,歲聿笑得燦爛,彎成月牙的眸子亮晶晶的。
“……好。”蕭云山微愣,隨即展露笑顏,他原以為,歲聿又會和他犟的。
他們現(xiàn)下,就很好。
鼻尖傳來淡雅清新的茶花香,二人皆是下意識望去,只見床頭柜上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