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浸月揉著惺忪的睡眼,好奇地張望著四周,可看著看著,不知感應到什么,他俊美的面容皺在了一起。
小心地扯了扯江夜雪的衣袖,他緊抿著唇,小人兒鄭重其事道:“哥……哥哥,冷,……危險,不、不去。”
江夜雪側目,丟給江浸月一個眼神,隨意安撫道:“別怕,不會出事的。”
話雖如此,可他的目光卻警惕地掃視著周圍,不動聲色地將江浸月護衛在身側。
按理來說,初春時節,氣候回溫,西蜀地界,婆娑河畔不應如此寒涼才是。
可此地,隨著與巫相和越往深處走,氣溫就越低。
不是氣候變化的冷,而是那極陰極寒透骨涼的冷,添再多衣都無用。
余光掃過江浸月被風吹得通紅的臉頰,江夜雪腳步微頓,腰間靈光閃過,隨后江浸月身上便被披上了件銀狐毛領大氅。
“還冷嗎?”江夜雪一邊整理著大氅衣領,一邊余光還不忘看向南流景和巫相和離開的方向。
江浸月乖乖站著,任江夜雪替他搗鼓,聞言快速搖頭表示自己不冷。
見此,江夜雪不再言語,領著江浸月快速跟上南流景和巫相和。
江浸月也不再關注周圍,他看了看自己身上暖和的大氅,視線轉而落在身側身形略顯單薄的江夜雪上。
哥哥……好瘦,穿的好少,會生病的。
拉緊江夜雪衣袖,江浸月深邃的眸子眨了眨,“哥哥……怕冷,小月不冷,衣服,哥哥穿。”
他說著,就要解下身上的大氅給江夜雪,但是他解不開系成結的衣帶。
江夜雪:“……”能不能別鬧了,誰想和你表演兄友弟恭啊。
制止江浸月的動作,江夜雪面色嚴肅,“我不冷,好好穿著,不準脫。”
“可、可是……”江浸月還欲掙扎,可看自家老哥生氣,他不甘嘟嘟嘴,低頭不敢動了,“好、好叭。”
修行之人五感敏捷,身后兩人的動作,南流景和巫相和自然沒有錯過。
巫相和微微朝后看了眼,瞧那兄友弟恭的模樣,他轉而看向落后他幾步的南流景,不禁挑眉開口:
“赤子真心,道友這小師弟看起來并無異常病狀。”
聞言,南流景隨之看向那對看起來關系甚是融洽的兄弟倆,卻是搖了搖頭,應道:
“他們二人如此關系確實甚好,只是,事實上,小師弟與清旭師兄之間并沒有如此親密的感情。”
聞言,巫相和眉頭又是一挑,眸色微沉,旋即不知思及何事,他似有深意道:“看似癡傻不識人,誰又知那不是內心渴望呢。”
“這……”南流景聽出巫相和話中深意,卻不知該如何開口應答。
他是知曉些許江浸月身世的,那是個生來便孤苦無依的苦命孩子,唯一的親緣還拿其當做貨物交易獲利。
世人皆是渴望親情憐愛的,江浸月那般的身世經歷,如今的狀況亦是意料之中。
視線不由得落在正傻樂呵著的小孩心性的江浸月身上,南流景默了默,最終回道:“是喜是怨,終是小師弟的路,如何走,該由他自主選擇。”
不管江浸月是怨是喜,都他該自己抉擇的,而不是現如今這般不知事故因理的盲目反應。
“道友又怎知那不是他的選擇呢。”巫相和唇角噙著淺淡的笑意,指腹有意無意地摩挲著手中燈柄。
“那樣的遭遇,逃避、忘卻,未嘗不是最優抉擇。”
“晚輩愚鈍,不知前輩此言何意?”南流景深深蹙眉,巫相和這顯然是話中有話。
可面對他的疑惑,巫相和只是淡淡搖了搖頭,未再言語。
河岸小道的盡頭,是一處依水而建的三層竹樓,前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