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殿下,你方才給二哥的是什么東西?”
從正堂出來,兩人正在前往后院的路上。
泱肆常年習武,行走的步伐不似一般女子那樣款款緩慢、蓮步輕移,而是行步如風,穩健有力的,慕諾作為男子在她旁邊甚至也要加快步伐才能跟上。
“還有你去找陸姑娘做什么?你是不是覺得她現在住在公子府不妥所以要趕她走?”
泱肆吐字吝嗇:“不是。”
慕諾不解:“那你要作何?給她一個下馬威?”
他從旁觀者的角度看來,就是小殿下已經默認二哥是自己未來的駙馬,今日不僅來送禮,現在還要去見公子府唯一的女人,豈不是找茬去了?
泱肆略感無言以對,停下腳步看向他,迫不得已解釋:“慕諾,你還記得你問過本宮,你二哥會不會娶陸綰兒,本宮的回答是什么嗎?”
慕諾想了想,那是他們去云山救陸姑娘的時候,他一時興起問的,“記得,你說會。”
可是他還是對這一切感到一頭霧水。
泱肆忍住想給他一拳的沖動,“所以你如果真的想讓她做你的嫂子,就收起你的好奇心,少問東問西。”
……
這幾日天氣還算好,用過二公子那表妹給的藥,陸綰兒背上的鞭傷確實好得快些,很快就能夠下榻行走。在府中待的無趣,便是只能照料院中的枯樹,偶爾會練練書法,作上一兩首詩詞歌賦,便是僅有的打發時間的事情。
而后就是坐在外面的石凳子上發呆游神。
她會想起幼時自由自在的生活,無憂無慮的笑容,和桃疆漫山遍野盛放的桃花,還會想起滿室滿院的血紅,和一夜之間無家可歸、顛沛流離來到京上的自己。
十年,她每一時,每一刻,都無不在提醒著自己,家仇血恨,沒齒難忘,謹記于心。
“陸姑娘!”
清朗的聲音傳過來,她回過神來,站起身,慕諾踏進北苑,身旁的女子,冰冷如天山雪,又如雪中青松,姿容清冷,宛若天人。
她的眼睛亮了一瞬,福身道:“殿下,二公子。”
慕諾十分關懷地問:“陸姑娘近日可還好?一個人在府里會不會很無聊?”
陸綰兒搖了搖頭,回給他一個微笑:“我挺好的,有勞二公子關心。”
“我和小殿下今日是專程來看你的。”
慕藺坐下來,開始數落自家二哥:“我二哥也真是的,自從云山回來后,就一直關著公子府的大門,都不讓我們進來,要不是今日小殿下特地從宮里來,我都還不能見到你呢!”
陸綰兒聞言,看了眼泱肆,才輕聲解釋道:“二公子興許是怕我再到處亂跑發生什么意外,才會如此,三公子莫怪。”
慕諾不甚贊同:“才不是,他就是怕我爹娘來找你!”
爹娘不同意他們二人結成一對,在二哥那邊無從下手,肯定會來找陸姑娘,誰知二哥早已料到并做好了防范。
陸綰兒不明白他話里的意思,“丞相和夫人找我?”
“對啊,誰叫我二哥非要——”
想到什么,慕諾及時住了嘴。
這院里兩個女人,一個是二哥說過一定要娶為妻的,另一個是皇帝有意許配給自家二哥的,此情此景之下,他還是少說兩句為好。
泱肆睨了他一眼,看向陸綰兒,“你覺得,二公子為什么要把你留在府里?”
陸綰兒略頓了一下,眼神稍黯,“自是因為殿下,給民女的恩惠。”
泱肆沒有反駁。
慕藺這個人,可不是那般任人擺布的人。
你以為他順了你的意,其實,他早已把一切算的明明白白,其實,你已經跳進了他設好的圈套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