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楚家之后,譚琳要先送小姑一家去機場。
回程的時候經過楚家那片社區。她穿過社區走了一段路。在等紅燈的時候,忍不住掉頭回去。回到楚家前面那條路,她拐了個彎,最后在一座白色房子前停下。
周懷民的家。
房子外圍三面都有矮樹林環繞,與鄰居相隔老遠。剩余一面是寬闊的大草坪,再過去是楚家的樹林,可以遠遠看到楚家老宅的屋頂。
前院整潔清靜,錯落種著幾株綠植。房子已經歷不少歲月,細心維護下仍不見風霜。面向草坪的那邊有寬闊的柱廊,廊下放著沙發茶幾等物。
茶幾上的小爐溫著水,飄蕩著絲絲白氣。周懷民正坐在那對著棋盤沉思,看到譚琳的車便站起來,揣著手等她過去。
譚琳沒想到真的能見到他。真見到了又不知道自己為什么而來。
“去楚家吃飯,路過。”她這么跟周懷民說。
他挑挑眉,沒多問。
在周懷民進屋給她取杯子的時候,她打量那盤國際象棋,是盤殘局。白王剩七子。黑棋剩九子,黑棋略占優勢。
等他回來,她問:“最近不忙嗎?還有空研究殘局。”
“我也要放假的。”他說著,給她倒了茶。
譚琳的棋藝平平,就問那盤棋該怎么走。
“現在輪到白棋走。給你的話會走哪?”他反問。
她琢磨了下,走了象F3,吃掉黑車。他笑道:“看來你不認識這盤棋。”
“是什么有名的殘局嗎?”
懷民把棋子擺回原位,讓譚琳執黑他執白。他起手一個車B7,把白車送到黑后前面。
這是送給黑后吃掉的棄子。
譚琳得吃掉它,不然下一回合白車會吃掉黑后,她就要損失一枚重要棋子。
下一步,懷民把白象送到黑王前面。
又是一枚棄子。
譚琳再吃掉。
下一輪,白后走到G8。
“Check。”懷民將軍。
“這兩個棄子有毒。”譚琳不禁道。這回多想了一會兒。用黑王吃掉白馬,以此躲開白后的將軍。
從剛才到現在,黑棋一直在被動吃子。是的,被動,不吃就會被反吃。黑棋受這些棄子脅迫,走到第五步的時候,黑王被困住了。
在白棋不斷棄子之后,現在黑棋剩的兵比白棋多,但黑王被自己的兵困住了。
“邪門了。這是什么局?”譚琳問。
“九步殺王。”懷民給她演示后面幾步,邊講解道:“利用棄子控制王的走向,實施阻塞,把王困住再將死。”
最終,黑棋剩一王七子。白棋剩一王一兵。
白棋勝。
白棋幾乎舍棄了所有的子,只保留最后一枚小兵將死黑王,贏了棋局。
這大概是她見過的最孤獨的王。
擺完棋,懷民不再關注棋盤,換了個舒適的位置半躺著。譚琳不知他到底是在發呆,還是在看遠處的楚宅。
她重新擺出九步殺王局,嘗試使用其他戰術應戰。但不管怎么走,最后都是白棋勝。關鍵在于白棋的第一步棋太妙了。
白棋以一個棄子起手,控制了整盤棋。
周懷民瞇著眼曬太陽。陽光把他的毛衣照出一種毛絨絨的溫意,他似乎要睡著了。
“你會做飯嗎?”他忽然問。
“不會。”
她自顧自琢磨著棋局。過了會兒問:“問這個干嘛?”
“等會兒——”
叭叭!
一輛出租車駛進前院。一名女子下了車,她看到柱廊有人,搖手招呼:“哥。哎?譚琳!哈哈哈!”她跑過來給譚琳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