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門會議開完,芷鳶要回家了。她搭乘周懷民的飛機,去紐約轉(zhuǎn)機。
她希望周懷民能跟她去一趟法國。“媽很想見你,你連電話都不給她。”
“最近沒空。”
“那你說個時間嘛。上次見面是三年前了,是不是還要等三年?”
“不好說。”
芷鳶臉頰鼓了下氣,說:“你不想見明叔是吧?”
周懷民默然。
明叔是他們的繼父。他們的母親改嫁時芷鳶還小,很容易就適應(yīng)了繼父的存在。可周懷民對繼父的態(tài)度一直很冷淡,連帶著疏遠了他母親,二十多年間見面的次數(shù)屈指可數(shù)。
芷鳶覺得明叔對自己和母親都很好,為了照顧兄妹倆的感受,他不要孩子,也不要求他倆喊他爸爸。周懷民仍舊沒給過繼父好臉色。
這次芷鳶還是說服不了周懷民去探望母親,不免惱怒:“你就這么希望母親守一輩子寡么?”
“從來沒有。”周懷民神色淡然,看著芷鳶說:“母親有權(quán)選擇幸福,選擇新的丈夫,我也有權(quán)利不要新的父親。”
芷鳶賭了會兒氣,最后還是泄了氣勢,說:“好吧。我們每次見面的時間都不長,我不想跟你吵架。”
她抱住她哥,“我希望你能更快樂,能跟所有普通人一樣,有家庭,有愛的人,也有人愛你。那張照片里的人不管是誰,你喜歡就好吧。”
周懷民拍拍她,“我現(xiàn)在挺好。”
芷鳶就要去另一個登機口,對一旁的王振說:“你送送我。”
王振雙手揣兜,跟過去。芷鳶對兄長揮揮手,轉(zhuǎn)身走了小段路,才對王振道:“我哥他不過是個商人,為什么需要你這樣隨時跟著他?”
“我們感情好啊。”
“別打岔。我在時尚圈工作,接觸的人形形色色,還從來沒看走眼過,你跟我哥肯定都不是彎的。”
“不用懷疑,直得不能再直。”
“他到底,想做什么?”
王振不語。
“有危險嗎?”芷鳶追問。“王振,你能阻止他嗎?”
“在做他想做的事。誰都阻止不了。”
兩人默默走到了登機口。
“疏遠,也是一種保護。”王振說。
“嗯?”
“你看,現(xiàn)在有誰會去關(guān)注你和你媽,還有你們的繼父。你如果不是五年參與一次大祭祀,別人恐怕都想不起周懷民還有個妹妹。”
芷鳶低頭沉思片刻,抱了抱王振。“拜托你保護好他。”
*
九州的紐約分部臨近碼頭,獨占一棟三層辦公樓。紅磚外墻,弧頂窗戶,顯示辦公樓的設(shè)計受意大利風(fēng)格影響甚多,帶著一種古典味的優(yōu)雅。
位于頂層的總經(jīng)理辦公室,延續(xù)了此種簡潔的復(fù)古風(fēng)格。高挑的天花板,米色調(diào)的墻壁,深色辦公桌上一盞古銅臺燈,桌后是一把高背皮椅,椅背點綴著銅釘。辦公桌對面的墻上掛著手繪地圖,木質(zhì)船舵,大幅的黑白照片。
從窗戶望出去,能看到紐約港一角。大型貨輪停靠在碼頭,起重機來回搬運著集裝箱。
一組沙發(fā)靠窗放置。王振進辦公室的時候,周懷民在跟秘書說話,確認(rèn)行程。王振便坐沙發(fā)上等候,無聊地用手刺挑指甲。
等秘書出去,王振以慣常的懶散語調(diào)道:“房子打理好了,今天就能住過去。左右都是自己人,會比酒店更安全。你也不用嫌我礙眼了,還方便你金屋藏嬌。”
周懷民從辦公桌后走到他跟前,手掌一伸。
王振疑惑了下,把手刺放他手上。周懷民接過,一手扣住他,手刺的刀刃便抵住他喉嚨。
“喂喂!小心點。”
王振的下頜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