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多的海。藍色的海面泛著五彩的磷光,像是日出的光景。
她對著胡,畫著海。
看了一陣后,他說:“你給我畫朵鈴蘭花,我就帶你去看海。要白色的。”
她對著畫布發起呆來。
在譚瑯以為她聽不到自己說話時,她換了一支新的畫筆,粘上白色顏料,輕輕幾筆,就在鮮艷的紅色上面畫了一朵鈴蘭。
畫得相當不錯。
寥寥幾筆就勾勒出花的形與神,花瓣邊緣仿佛還有陽光投射,將花瓣照耀成了半透明的狀態,讓底下的紅色顏料薄透而出,白色鈴蘭因而帶了點粉色。
酒店需要不少藝術品做裝飾,譚瑯學習過如何鑒賞它們。他猜她應該是受過長時間的專業訓練,而不是在這里隨便涂抹進行輔助治療的。
在他捏著下巴盯著那朵花細看時,女病友則盯著他看。等到他的目光離開畫布,她仍在看他,他想起了自己的承諾,就轉向停車場,說:“走吧,看海去。”
就這樣,譚瑯載著女病友到了海邊。他把車停在離沙灘最近的地方,便于她等下去沙灘踩水什么的。
她下了車,只是呆呆地看著遠處的海,看了幾分鐘,眼淚就毫無預警地滑落下來。譚瑯意識到了麻煩,這女人精神有問題,他不應該隨便帶她出來的。
“海看過了,這就回去吧。”他輕聲提議道。
女病友卻坐了下來,抱著膝,對著海面呆滯著表情。譚瑯怕進一步刺激到她,只能站一邊等她情緒平復。等到她臉頰的淚漬風干,他站累了,也坐下來。
遠處的沙灘上,一些人沿著海岸線漫步。也有些父母帶著孩子,大人站那聊天,看著孩子玩沙子。也有些人追逐著浪花,隨著潮起潮落前進或后退,浪尖的陽光在他們腳邊跳躍。
兩人坐在路邊的石頭上,任由海風帶著時間從他們身邊靜靜流淌而過。他忽然覺得,這樣放空腦袋發會兒呆,無所事事也挺好的。
“她醒不來了。”
“什么?”
女病友忽然呢喃了一句,她的話太輕,被風卷走太多,以致于譚瑯聽不真切。她笑了笑,笑容承載了許多凄涼,譚瑯覺得還不如哭來得好看。見她回到車里,他也坐進去。
回到療養院,女病友歪著頭睡著了。不到半天的行程似乎已耗盡她的精神,縮在座椅里的人兒看起來十分柔弱,他不忍心叫醒她。等了會兒,又擔心她著涼,嘆了口氣道:“好吧,美女總是能獲得優待的。”他輕手輕腳地將她抱出來。
此時的療養院里面,譚琳正急得抓狂。院里通知她楚尹稚不見了。她都不敢告訴楚冉,只能問療養院的人尹稚可能去了哪里。療養院占地寬廣,能動用的人手都在樹林里搜索,連湖都搜了一遍。等到她想尋求更多的支援時,譚瑯抱著楚尹稚回來了。
只是那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