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瞬間,便扭曲的不成樣子,好像被無形的機器揉過打磨了一樣,成了軟面團。只是齊煜現在完全沒感覺,隨著肚子里溫熱的液體往外越流越多,齊煜殘余的清醒漸漸消失。
直到報喪的使者來臨。
覆著似乎會呼吸鱗片的纖細之手剛剛松開齊煜已軟如爛泥的左手,外面就好像下起了雷雨,隆隆的雷聲正從屋外傳來。
那身影黑長至肩的長發下,銀色眼眸里剛剛透露出對這驟雨不期而至的疑惑,倉庫內已經呼嘯起伴著報喪呱聲的颶風!
那一刻,齊煜的雙手剛垂下腰間。
那一刻,他肚子里不多的溫熱剛預謀起下一次的墜落。
那一刻,身影剛松開手中的黑發。
那一刻怎么也看不清。
無數的黑羽包裹著血紅的流星,從那身影的背后擦身而過,濺起銀白的電花,帶起無數片片細小透明的黑色細鱗,最終在那身影背后星火燎原,掀起無邊的赤雨。
那黑色身影似乎只裹著外面一層薄薄的密鱗,密鱗下賽雪欺霜的肌膚閃現,就已失去了滿背的血肉,整個背部顫動的紅筋里裸露出森然的骨節。
然而那身影似無所覺,似無所懼。
轉手松開齊煜,那身影就擁向報喪使者暴風驟雨的凌厲颶風!
只是這凌厲如何擋的住?
瞬間倉庫中央的濃密白霧就被風吹去,空間里響起嘈雜激烈的報喪呱聲,以及戛然而止的短促激昂的聲音。
倉庫里真的下了一場雨,雨落霧散。
高大的黑影也化成血色的披風潑灑在倉庫的地上,迎接了最后的雨滴,赤紅里,那身影頸骨以下,片肉皆無。
齊煜的身影不知什么時候不見了,過了許久,角落里的黑暗悉悉索索動了起來,蜷縮伸展,正是黑衣灰面的裴旺大商。
沒有對眼前的場景有任何驚懼舉動,大商緩緩地走到殘留著黑發覆面的頭顱之前,虔誠的眼神注視了些許時間,從懷里取出了一件綠色的東西。那東西一出現,便吞吐著生機勃勃地翠綠光芒,之后便被大商置于那血肉之中。
隨后那綠色的光芒變成了有形之物,好似綠色的細霧,卷起了地上的血肉,在地上凝聚起一團。
裴旺又走到一名無頭戰奴的身邊,拿起丟棄在一旁的門徒,飛速拆去槍管只剩下機匣,然后就往凝聚著血肉的綠色光霧的中心——那顆寶石頂了過去。
重重扣下扳機,銀白的電芒瞬間充斥了整間倉庫。
粗長的電蛇粗暴地犁過所有裸露在倉庫里的表面,不管是堆積的貨物,無頭的戰奴,屋頂的絞盤鐵鏈還是站立的裴旺大商,黑煙滾滾而起,爆發出無比的火焰。
裴旺大商沒有倒下,只是他灰白面甲上觸手般的花紋此刻變得通紅,在他面甲下面烙出刺刺的聲音,縷縷白煙不斷從面甲的縫里飄散出來。
他面前的血肉不知道什么時候不見了,隨著綠色的寶石收起最后一縷光霧,賽雪欺霜的婀娜身體又出現在地板上,仿佛剛才什么都沒有發生過,而那寶石隨著光霧的收回,變得漆黑一片,又分解成細小的鱗片,將那身體包裹了起來。
裴旺大商朝著那身體虔誠地跪了下來,渾然不顧身旁那熊熊的火焰挾著木石磚土傾倒而下。
不多時那散落的青絲中,邪魅銀白的眼神再次睜現,身影緩緩坐起,向一旁的裴旺點了點頭消失在空中。
此刻,外面驚慌失措的船工們,拿著各式盛滿水的工具,朝著倉庫奔來,卻看到自家大商從吞吐著火焰的門口走出,向自己這群救火的人點了點頭,離開了。
身后高大的倉庫,轟然倒塌,驚散了面面相覷的人們。
而那廢墟的火焰里,唯有金色的舵盤和破爛的舷板,靜立在沉重墜落的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