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幽幽,磚石冷硬,幾只夜鷹零星從頭頂飛過。
陸執(zhí)月心頭輕顫,是被嚇的,也是被氣的。
可此處又這么黑,覺霜沐春更不知道跑到哪兒去了,她想尋個人影都尋不到,又不敢當真同霍聽風生氣,生怕他一氣之下將自己扔下一個人離開。
陸執(zhí)月咬著唇從霍聽風懷中出來,十分倔強隱忍將腮邊嚇出來的淚擦下去。
“我,我要回我的懷徽閣,大伯哥送我回去。”
女子說著,一只手還緊緊抓著霍聽風那寬大的袖子。
霍聽風本便有頑皮后的愧意,見她這般隱忍又倔強的小模樣,瞬間歇了全部想再逗弄她的心思,心化成一攤。
原還準備嘴賤的幾句全都胎死腹中,被陸執(zhí)月一手牽在身后,另外一只手又幫忙拎著燈籠,乖乖地將人往懷徽閣送。
陸執(zhí)月小心翼翼,生怕旁邊會有人看見二人單獨在一起。
三更半夜,她有口難辯。
自然,還需看看周圍有沒有鬼。
一路上提心吊膽,緩緩前行。
霍聽風跟在她身后,目光一直落在女主頭頂那搖搖晃晃的小髻上。
若非是因一手的袖子被她牽著,另外一只手還幫著提燈籠,早已伸手上去,幫忙將纏繞在發(fā)髻上的步搖輕輕摘下。
雖二人姿勢有些奇怪,可他仍十分享受如今的氛圍。
一直到了懷徽閣門口燈籠能夠照到的地方,陸執(zhí)月才停下腳步。
轉頭時發(fā)現(xiàn)自己已將他大袖拽成了小袖,瞬間小臉兒一紅,立刻將雙手背到身后,仿佛犯了錯的孩子一般低頭,偷偷露出眼白看他:“我到了,前面就有魏嬤嬤接我了。”
剛到地方就卸磨殺驢?
霍聽風霎時輕笑出聲:“本督看著魏嬤嬤還沒出來,弟媳你這么怕黑,莫不如本督好人做到底,將你送到里面去算了。”
說完便作勢要走。
陸執(zhí)月心驚肉跳,“誒”了一聲,忙要將人攔住。
可二人差著體格,根本不能將他如何。
情急之下只好一整個人都抱住他的胳膊:“別,伯哥你別,這么晚了讓別人看見不方便!”
“那霍擇云本就怕尋不到我的錯處,大伯哥你饒了我吧!”
女子氣得跺了跺腳,見他還沒有要停下的意思,聲音中甚至帶了兩分哭腔。
想起剛才就把人嚇哭了,霍聽風不愿再惹得她就寢前不開心,驀地便被她哭腔驚得停下腳步。
只是眼睛卻落在她緊緊抱著自己的胳膊上。
陸執(zhí)月又氣又急。
這人分明就是個登徒子!
她忙將手放下,咬著嘴唇哼唧兩聲。
霍聽風啞然失笑:“弟妹,你又多了個把柄在我手里。”
陸執(zhí)月瞠目結舌。
好生不要臉的說法!
“可若非是你嚇我,我……”
“你抱我了。”霍聽風甩了甩褶皺在一起的袖口,伸出手指,“兩次。”
陸執(zhí)月瞪大了眼,面容氣憤。
霍聽風道:“不過放心,我不會往外說。”
陸執(zhí)月死死地捏住手指,似乎又要哭。
霍聽風嘖了一聲果真住口:“得了,不逗你了,快回去吧。”
陸執(zhí)月一言不發(fā),連燈籠都沒要,頭也不回地回了懷徽閣。
霍聽風一直將人目送進門,這才打著燈籠往回走。
身旁忽而傳來誅光的聲音:“督主,那另外兩個……”
“放了吧。”
霍聽風動了動脖子。
誅光答應一聲,再次隱匿在黑夜中。
……
這邊陸執(zhí)月剛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