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子舒不知道他的擔心是多余的。
汴京城這個草臺班子你方唱罷我登場,從來不缺唱戲的人。
就像外界并不知道相國寺的編制問題。傳出來的是喬子舒離開京城當苦行僧去了。
四月三十,紫宸殿,滿朝文武屏住呼吸今日的早朝應該不會出幺蛾子吧?
有些不喜歡物理治療(掐人中)的老大人隨身帶了藥。小瓷瓶在手他們很安心。
徐三爺率先出列,“陛下,臣自榮升戶部尚書以來,因惡疾纏身未有建樹,忝居高位卻尸味素餐。
昨日臣收到家母病重的消息后更是寢食難安。請陛下準臣辭去戶部尚書一職,讓臣在家母床前盡盡孝道吧。”
群臣們懸著的一顆心終于死了。他們就知道這次早朝也不會消停。
徐三爺的話也算是意料之外,情理之中了。他身體怎么樣,先拋開不說。就他跟沈學士鬧成那模樣,一起上朝確實尷尬。只是前兩次的早朝過于炸裂,大家把他們倆的事暫時放到一邊。
景興帝準奏,封徐三爺為荊胡南路節度使,徐家老太太如今在衡州,這衡州就在荊胡南路的治下。
節度使封疆大吏雖然跟戶部上書一樣都是從一品,但京官和地方官能一樣嗎?尚書再往上走走可就是宰輔大相公了。
群臣嘆氣,今年可真沒開個好頭。以前都是神仙打架,爭權奪利,頭破血流。現在流行的是紅塵看破,辭官歸隱,離開京城,遠走邊關。
所以說現在這局袁相是不戰而勝啊。和徐三爺的離開相比,眾人更關心下一任戶部尚書,掌管皇上錢袋子的人是誰?
只是如今皇上心情不好,早朝早早地結束了。群臣只好將他們的期待放在下次早朝上。
下朝后,袁相府
袁相問道,“慎之,你說徐三的葫蘆里到底賣的是什么藥?”
袁相總覺得如今朝堂之上味兒不對啊。
沈學士搖頭,“小婿也說不好,一切從今年年初開始就不對了。大齊之外,遼、夏相爭沒有贏家。那個“將星隕落盛世現”的預言更離譜。如今將星活的挺好,盛世沒有出現,先帝駕崩至今死因不明。再到現在……”
從天狼星到紫薇星那是一點過度都沒有啊。
這時沈夫人卻突然抬頭說,“父親、相公你們說如果那天是徐大人和徐夫人沒來咱們府上,會怎么樣?”
“那還用說?當然是……”沈學士說到這停下來仿佛有什么掐住了他的脖子。
沈夫人接著說,“相公第二日就會跟先帝一起參加春獵……”
沈夫人平日高傲,京城中沒有幾人能讓她放在眼里的。這回徐三爺把徐三夫人和相公的事兒鬧開并且傳的沸沸揚揚。沈夫人哭了好幾日,感覺以后沒法見人了。
直到傳出三月初三先帝被猛虎所傷,莊親王和鄭大人當場死亡的消息。與陛下一起參加春獵的人都被關在南山。之后聽回來的大人們說,他們經歷了一輪又一輪的審訊就像脫了一層皮一樣。有好幾個大人被嚇病了,到現在都沒有好呢。
嚇得沈夫人心有余悸,甚至還有些慶幸,現在雖然比較丟臉,也算是塞翁失馬,焉知非福了。不然相公去了南山,輕則被拘禁數日,重則有生命危險。
可后來沈夫人越想越不對勁,如果她是徐三爺沒有確鑿證據就打上門來也不占理呀。除了讓自己更丟臉,一點好處都沒有。
他到底圖什么?
袁相和沈學士對視一眼。從徐家被抄家開始,那一家人都不是特別正常。
誰家丫鬟編排主子們的情史,還編得比畫本子還離奇?
誰家勛貴從老到小把一個皇上賞的貴妾當神明供奉?
誰敢上紫宸殿找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