拖著這樣的一具身體從巖手縣回去東京簡直就是癡人說夢。
夏油杰在化身玉藻前瘋狂的推搡中終于找回些許理智,他用最后的力氣釋放出了鰩魚咒靈。
鰩魚咒靈還是第一次見這個樣子的夏油杰,它焦急的圍著夏油杰團團轉,嘴巴里不斷地念叨著媽媽,媽媽。
夏油杰已經聽不到這樣好笑的稱呼,自然也不會去糾正。
他的嘴巴緩慢的張翕,鰩魚咒靈就自然而然的貼過去聽他說了什么。
它聽到夏油杰跟它說了一個地方,那個地方在十年前的暴風雨夜里,它曾馱著夏油杰去過。
化身玉藻前甩了一下尾巴,將夏油杰卷起來抱在懷里,鰩魚咒靈馱著他們兩個往隔壁的鎮子上飛去。
去過一次的地方,咒靈就會永遠記得,絕對不會記錯。
依山而建的鎮子,早已不復往日的熱鬧,跟之前的村子有著同樣的困境,出生率低和人員外流,導致這個鎮子的居民銳減,變得越來越冷清。
半山腰的稀稀拉拉的坐落著幾處民居,如今,無人居住只剩下破敗的房屋還留在原地,如同被舍棄的垃圾那般。
鰩魚咒靈準確的落在最高處的那個荒蕪庭院中,十年無人居住的家園,早已經破敗不堪。
化身玉藻前將夏油杰放在其中一處勉強看上去還算干凈一些的房間里,榻榻米歷經十年,上面早已經落了厚厚的一層灰,咒靈不懂這些,只覺得這尚且可以看做是一個棲身之所。
更何況,這是夏油杰失去意識前親口說想要去的地方。
到達了目的地,鰩魚咒靈的使命結束了,它圍著夏油杰一圈圈的轉著,最后只能消失在夏油杰身邊。
而化身玉藻前,它仿佛成為了守護夏油杰的式神,靜靜地跪坐在夏油杰身邊,將自己的尾巴當做棉被蓋在夏油杰身上,讓因為失血過多而體溫下降的人不至于那么冷。
僅剩的幾個咒靈中,沒有哪個咒靈是會反轉術式的,夏油杰的咒靈跟乙骨的里香不同。
里香可以給乙骨治傷,但夏油杰的咒靈沒有這樣的本事。
化身玉藻前沒有辦法治療夏油杰,它所能做的就是守護著他,以免這時候有壞人靠近,二次傷害夏油杰。
它明明有思想,它分明知道只要夏油杰死了,它就會成為自由的,但是,即便知道,如今他們是主從關系,它也不希望夏油杰就這樣死去。
陷入了昏迷中的夏油杰似乎做了一個漫長的夢,在夢里他見到了久違的父母親。
母親依舊溫柔,會對著他甜甜的笑,會對著他招手。
她溫柔地叫他的名字,說:“小杰,到媽媽這里來,媽媽今天去了市中心,路過百貨商場的時候買了糖果給你吃,有好多種味道啊,蘋果味,橙子味,還有牛奶巧克力味的。”
夏油杰怔怔的看著渾身散發出柔光的母親,他呆立在原地,滿臉的不可置信。
“媽媽,”夏油杰失聲喊她,他有些糾結,“可是媽媽說一周只許吃一次糖果,怎么辦呢,這一周我已經吃掉了悟給我的草莓糖,不可以再吃了。”
母親沒有生氣,一直在對他招手,“小杰,到媽媽這里來,到媽媽這里來。”
不光有母親,夏油杰還看到了父親,父親一改往日的嚴肅居然對著他微微笑了一下。
好稀奇啊,平日里總是很嚴肅很少笑的父親,居然會笑的如此和藹可親。
夏油杰以一種極為復雜的心情看著他們,想念,愧疚,負罪,帶著最深的愛和最大的歉意,他抬起腳,朝著他們邁出了步子。
媽媽溫柔地聲音一遍遍的響在他的耳邊,可真當他邁出步子準備過去他們身邊的時候,父母親的神色卻突然變了。
母親說:“既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