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后悔了,昨晚一整晚都沒睡著,杰,我至少應該要挽留你才對,但我沒那么做,你知道的,我被你氣昏了頭,我什么都沒能做。”
五條悟吸吸鼻子,辛酸的同時還有一絲委屈爬上了心頭。
可是,他為什么要委屈啊,這一點連他自己都模模糊糊的沒弄明白。
“是杰不好,連好好道別的話都沒有說,就那么突然的走了,我接受不了這個事實,杰,杰……”
五條悟一遍遍的叫著夏油杰的名字,雙手松開抓緊,抓緊又松開,反復的動作正反映著他此刻的內心有多么的無助和不安。
“我覺得杰的腦子也壞掉了,才會想出這種根本不可能實施的做法,我妄圖用跟你打一架來中和這個矛盾,可是……”
可是,當時的夏油杰轉身就走,只留下一句“想殺就殺吧,你所做的一切都有意義”這種聽的人火大的話。
“我想不通為什么,我也睡不著,”說著,五條悟又收緊了自己的十指,他悲愴的臉上浮現出了一抹勉強的喜色,“好在你回來了,只要你回來了,那么,那些問題就都不是問題,夜蛾不會把你交出去的,我也不同意!”
這些話,這些話就是自己離開后,五條悟真正想說卻再也沒機會說的話嗎?
他那個驕傲的摯友,在還沒有喜歡上他的時候,就已經……
夏油杰覺得自己的嘴巴里比吃了苦瓜還要苦,塞多少塊糖果進去都沒辦法緩解的那種苦。
失去了十一年記憶的五條悟,只記得他們相處的那三年時光,只記得夏油杰十分突然的叛逃。
十八歲的五條悟成為了當代最強咒術師,卻發現除了這樣的名頭外,他連用一種折中又溫和的辦法保下自己的摯友,回到過去那種無憂無慮的開心日子的能力都沒有。
明明成為了最強,卻在有些事情上無能為力。
“悟……”夏油杰仿佛被一座大山壓在了心頭,五條悟越是被他影響情緒,這座山就變得越重。
他不知道自己該對這時候的五條悟說什么,除了叫他的名字,除了伸出手拍拍他的肩膀,其余的,他什么都做不了。
“我不會讓其他人傷害你的,如果高層那幫老家伙們不愿意放過你,那就讓我們一起聲名狼藉吧。”
“悟這話什么意思?”
五條悟氣呼呼的鼓起包子臉,瞪著夏油杰,“這樣明顯的話還聽不出來嗎?”
夏油杰有了一剎那的愣怔和茫然,他覺得這樣的話……好像是五條悟能說得出來的,又好像不是五條悟能夠說得出來的。
后來的五條悟分明很在乎其他人的性命不是嗎,就像當初自己有意無意灌輸給他的那些正論一樣,身為最強的他將那正論貫徹到底,一直在保護和幫助著其他人。
這樣的一個人,在自己拿走他十一年記憶后,他所說的居然是想要跟自己一起聲名狼藉。
“蕓蕓眾生,不過螻蟻,”五條悟忽然說了這么一句正常人聽上去有些手足無措的話。
“我生來就是怪胎,有著奇怪的眼睛,自帶奇怪的術式,被人看做是怪物。” “你不是。”
五條悟雙手捂住了臉龐,在這樣的時間里,在情緒如此波動的時候,他也不知道自己內心究竟是怎么想的。
別的都不清楚,其他人他也不在乎,他只是不想讓夏油杰面臨高專給出的審判,他不想要自己唯一的摯友因為那些人而死掉。
分離本就令人足夠難受,若是死亡……
其他人跟他沒有關系,他有辦法讓夏油杰不再去做那種滅掉猴子的蠢事,既然夏油杰肯回來找他,那他就一定可以讓他變回從前那個溫柔善良還帶這些隱藏傲慢的夏油杰。
“走吧,”
夏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