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水邊上人山人海,淮水水軍軍演還未開始便已是擠滿了看客,若說早上的輕騎軍演是開胃小炒,那下午的水軍軍演便是主菜。
洛淮邊境以淮水為界,淮水水軍才是保證洛淮防線不被乾國攻破的中堅力量,從水軍兵力是騎兵的兩倍便知。
淮水太過寬廣,特別是洛淮平原這一段,江面寬闊得可讓十?dāng)?shù)艘洪國戰(zhàn)船并行,淮水占了洛淮邊境一半以上的面積,足見淮水對邊境的重要性。
幾十艘洪國戰(zhàn)船停靠在淮水岸邊,一圈兵士圍著碼頭,不讓任何人靠近。這些戰(zhàn)船名為“角蛇”,是洛州水軍中配置最多的戰(zhàn)船,高四丈,寬五丈,長二十丈,底艙伸出無數(shù)對船槳,水手在底艙劃槳提供動力,戰(zhàn)船中部留有一排黑黝黝的窗口,里面放置著類似于攻城弩的大型船弩,可以擊穿包裹船只的鐵甲,威力不俗。
甲板上沾滿了水兵,大部分背負勁弩手持強弓,裝備精良,小部分是著上身的“水鬼”,皆是戲水攀船的好手。
燕九殤大帥與大洪帝皇皆站在高如城墻的旗艦“金鵬”的船頭,俯視下方眾多正在準備的戰(zhàn)船。
大洪帝皇看著甲板上的精良水軍,開口問道:“燕愛卿,我大洪擁有世上一等一水軍,可為何邊境還是屢屢被那乾國侵犯。”
燕九殤軒眉一挑,道:“我大洪水軍的確強悍,但乾國的水軍也不是易與之輩,多年來互有勝負。五年前清水口大戰(zhàn),我大洪損失了三萬多水軍,但是乾國水軍卻幾乎被清水口那一把大火燒個一干二凈,逃走的不足一成,沒有個十年不可能重組水軍,那莽撞的徐黑虎也被調(diào)離邊境,這才有五年的邊境不興戰(zhàn)事。”
“是啊,”大洪帝王感慨道:“我大洪也是好多年沒有開疆?dāng)U土了。”
燕九殤一驚,連忙抱拳道:“陛下,萬萬不可,東南十三州乾國占其六,資源雄厚幅員遼闊,乾國陸上實力強悍,云國雖然積弱,但也不得不防,冒進之事萬萬不可啊。”
“哼,”大洪帝皇重重一哼,怒道:“難道我大洪只能一味挨打,不能還手嗎?”
“陛下,”燕九殤腦門冒汗,朗聲道:“西邊天南一直以來都靠乾國頂著,若我們貿(mào)然侵略,恐怕會讓外敵有機可趁,到時候別說我大洪,整個東南恐怕都在劫難逃啊。”
大洪皇帝閉口不言,淡淡瞥了燕九殤一眼,轉(zhuǎn)開頭去,眼神在轉(zhuǎn)頭的瞬間閃過一絲晦澀的寒光。
“咚,咚,咚”整齊的戰(zhàn)鼓轟天價響起,戰(zhàn)船離開碼頭,在淮水上排起了陣型,戰(zhàn)船之間相隔不遠,排成了一個梭形陣,旗艦被眾多戰(zhàn)船圍在中心。陣型緩緩移動,甲板上的水兵們手持強弓勁弩,目視前方,箭尖上閃著爍爍寒芒。
十萬水軍,數(shù)百戰(zhàn)船,其中有擅于破船的“角蛇”,渾身鐵甲裹鐵木的“黿龜”,四桅大帆的“行風(fēng)”,高低不齊,但行動卻是整齊劃一,與早上騎兵軍演相比,別有一番壯闊恢宏,光是那上百艘高大的戰(zhàn)船就足以讓岸邊看客屏住呼吸,更何況那些殺氣騰騰的精銳水兵了。
淮水邊上眾多圍觀的人們轟然叫好,噼噼啪啪的掌聲一浪高過一浪,喧鬧非凡,燕天明只覺得耳中盡是嗡嗡之聲,啥子都聽不清楚了。
船隊前方出現(xiàn)了六艘戰(zhàn)船,船身破舊,一看便知是軍伍中淘汰的舊船,甲板上站著三三兩兩的“水鬼”,這六艘戰(zhàn)船正好阻擋在船隊前進的路上。
圍觀人們議論紛紛,皆是一肚子疑惑,不知道是要干什么,燕天明卻是猜到了,不由得屏息以待。
只見船隊中飛快駛出三艘拉滿了帆的戰(zhàn)船,當(dāng)先的戰(zhàn)船船頭上站的正是燕天谷,燕天谷左手令旗右手長槍,面容堅毅,迎著戰(zhàn)船飛快行駛帶來的風(fēng),長發(fā)獵獵飛舞,英武非凡。
旗艦上的燕九殤看到這一幕,眼中甚有驕傲之色,撫須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