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不關我們的事了?我們芝蘭書院出來的女子,都是富有胸襟氣度的,寫詠懷詩,基本都會是以世事家國人文等等大格局事物來作為題材?!?
“從來就不會有人,像你這樣,不僅把思春詩當詠懷詩來寫,還寫得這么憂怨的。你的行為,是在丟我們芝蘭書院女子的臉!”一個姑娘突然站起身,義正辭嚴地說。
杜芊芊卻不以為然地沖對方翻了個白眼,冷聲說“真是沒見識!古風詩,最初就是起自樂府詩歌,本來就有很多情詩,而且,樂府詩歌中,為后人所樂道的,往往還是其中的情詩?!?
“像關關雎鳩,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又如我欲與君相知,長命無絕衰。山無陵,江水為竭。冬雷震震,夏雨雪,天地合,乃敢與君絕等等。”
蕭瓊枝聽到這里,有些聽不下去了。
她沉聲說“杜芊芊,你好意思提樂府詩歌?你捫心自問,你的思春詩,跟你剛才背的這兩首詩,水平一樣嗎?”
“樂府詩歌中的情詩,遣字用詞質樸明快,意境真摯自然。”
“而你的思春詩,是為呻吟而呻吟,故作姿態,有氣無力,有篇無章,完喪失了古風的精髓,說好聽是有點像古風,說不好聽,根本就是一首打油詩!”
杜芊芊不服氣了,直起脖子說“鐘靈郡主,你少來了,你的詩才像打油詩呢!我可記得你上回寫的薔薇,骨子里也是首情詩?!?
“什么薔薇在郊,艷艷夭夭。獨行略看,心有舜堯。薔薇在鄰,燦燦陰陰。獨行且看,心有風云。薔薇在夢,郁郁蔥蔥。獨行深看,心有玲瓏。”
“你這才是真正的為呻吟而呻吟,故作姿態,有氣無力,有篇無章,完喪失了古風的精髓,根本就是一首打油詩!”
“好吧,你大可以這么以為,反正依你的識見和品位,也只能這么解讀我的詩?!笔挱傊σ荒槻恍嫉卣f完,就仍然坐回座位,把頭看向窗外的風景,沒再理杜芊芊。
她算看出來了,杜芊芊現在這架勢,明擺著就是要破罐子破摔,胡攪蠻纏,她才不陪她瘋呢。
反正,杜芊芊的詩如何,她的詩如何,自有公論,沒必要多爭。
只是,她突然變得這么好說話,等于給杜芊芊放了一個錯誤的信號。
對方以為她是被說中心事,服軟了,立刻很得意地說“喲,說得你好有識見和品位似的!你看看你,身為出身皇家嫡系的大蕭郡主,你居然都不會梳貴女都會梳的發髻,就直接在頭頂束個高高的單螺髻!”
“螺髻上也不懂多放點蘭色、或者銀色的珠花,來襯托書院發的蘭底銀花院服,就戴著幾朵黑花,在花心塞了幾顆西洋的粉色大玻璃珠子?!?
“哎呀,還有這張臉,居然脂粉不施,看起來跟村姑和最低等的下人們似的!”
“還有這院服,明明學院發給大家的,都是蠶絲織的綾羅面料,你這面料,遠看著像蠶絲吸引人的綾羅面料,這靠近看,根本就是打了蠟的厚棉布!”
“你該不會是為了省錢,把學院發的院服給偷偷賣掉了,自己偷偷買棉布,做的這身蠟棉布院服吧?”
“杜芊芊,你不要再胡攪蠻纏了。”盧寶珠聽到這里,也聽不下去了。
她沉聲說“鐘靈郡主頭頂束的不是簡單的單螺髻,而是古代貴女常束的復雜九螺髻。這種螺髻的梳法,是把其中八個小螺髻穿插在、那個大的單螺髻中間。”
“也就是說,你剛才被你看成黑花的,其實是那八個小螺髻?!?
“另外,你說的那些西洋粉色大玻璃珠子,是西洋使者前年、在我們大蕭皇帝陛下生日時,送的禮物,叫粉鉆?!?
“我哥當時有幸在場,親耳聽到西洋使者介紹這種粉鉆時,說它們每一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