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周去往鳳棲坊送完信,卻垂頭喪氣地回來了。
“怎么了,紅晴不肯來?”木良見老周這般神情,擔憂問道。
“紅晴姑娘說,這世上已沒有了木掌柜要尋的青青,只有鳳棲坊的紅晴姑娘,還望木掌柜日后往前看。若只是敘舊,她對二十年前的往事早忘得差不多沒什么可敘的,若是賞識紅晴,還請木掌柜重新下帖給鳳棲坊?!崩现茳c了點頭,悶聲說完,又關切地向木良瞟了一眼。
“她紅晴這是什么意思?鐵定不想與木良哥哥相認了?”木良聽了未語,只是神色黯淡下來,可李昀夜對紅晴這般擰巴的姿態卻感到十分不滿。
木良哥哥都已主動相認了,她反倒做張做致的不肯了?既然心中已念掛了二十年為何今日連相認的勇氣都沒有?什么情深生愛,故而卑怯?這紅晴分明就是自卑自憐才故作深情罷了。
“其實紅晴姑娘心里也挺苦的......”
“她苦?木良哥哥心中難道不苦?她的遭遇又不是木良哥哥一手造成的,為何要木良哥哥背負這么多年的愧疚?”李昀夜見老周還想為紅晴說話,更加氣惱,沖著老周就是一通質問。
“李公子有火別沖著我老周發嘛。”看著李昀夜此時氣鼓鼓的一張臉,老周心慌,賠笑著趕緊走開,也懊惱自己多嘴,他就一負責跑腿的,大可不必沾到他們情愛里的無妄之災。
李昀夜生氣地哼了一聲后才發現木良哥哥已不見人影,身旁的安云指了指屋內,他便也急忙跟回了屋。
“喂,你家公子打小對木掌柜便是這般關心?”待李昀夜離開,老周這才大著膽子來到安云面前,好奇問道。
“公子沒有其他兄弟姊妹,從小是木良公子陪伴著他,如今公子長大了對木良公子關心有何不可?”安云卻睨了老周一眼,有些不解地反問道。
自木良公子來良都管鋪子后,這五年來公子與木良公子難得相見,遂兩人早就不似小時候那般親近。可如今公子又回到木良公子身邊后明顯開朗了許多,兩兄弟朝夕相處如從前那般要好也是情理之中,這老周至于大驚小怪嗎?
“自然可,自然可?!崩现芤姲苍颇昙o小還不懂,便也沒再多說什么,笑了笑便獨自出門了。
“你又往外跑什么?今日公子可是要回卓府的?!卑苍埔娎现芤鲩T,急忙開口道。
“公子又不是立馬動身,我去去就回?!崩现苷f完,一溜煙消失在門外。
“木良哥哥,你這是要做什么?”
李昀夜一進到木良的房間,便見木良正翻箱倒柜,他急忙上前,瞥見桌上的房契與銀票雙眼瞬間冒起了光,但很快暗了下來,這些又不是給他的,瞎激動什么?
“紅晴既不想與過往再有牽扯,我也不勉強,不過這些本就是為她備的,即便她不肯相認我也要將這些一并還給她?!蹦玖忌袂閭?,望向窗外輕聲嘆道。
他雖一直表現平靜,但紅晴的話實則刺痛了他,他鼓起勇氣主動相認不是逼她去追憶那段悲慘艱辛的過往,只是想讓她知道這個世上她不是孤苦一人,她可以信賴的良哥哥還在。可事已至此,紅晴既不想認,他尊重她的決定,只希望她能好好地活著。
“我替你去還吧?!贝玖颊f完,李昀夜急忙將桌上的房契與銀票收入到旁邊的木盒中。方才氣話歸氣話,現在他冷靜下來后倒是慶幸紅晴能自行斷了與木良哥哥再糾葛的念頭。
“也好?!蹦玖键c了點頭,沖李昀夜感激笑道,只是眼神中透著疲憊與苦澀。
李昀夜看在眼里自是心疼,也替木良哥哥這二十年來的愧疚感到不值,可他此時不知道該說什么話來安慰木良哥哥。
“老周呢?”待李昀夜捧著木盒來到庭院,只見安云獨自在井邊做活,遂忙問道。